聽完全程的展舒:“……”
理修斯叔叔知道你們背後這麼說他嗎?
她目移倒地的修理工,還一頭栽在地上,坦斯爺爺中氣十足輸出:“這就是你不尊重老人的後果。”
展舒沉默一瞬,地上的修理工沒有回答一個字,似乎也很認同它,并為此愧疚,應該……吧?
雖然她感覺理修斯叔叔也許完全不會愧疚,畢竟是能懶洋洋說出下次一定的人。
嗯……
就當做會吧。
不然理修斯叔叔的形象,在她心中再也挽不回了。
地上的修理工用力拔了一下,把自己從土裡挪出來,右手按了按腦袋,用一種巍然不動(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理直氣壯指責:“那您也太不愛幼了。”
坦斯有一種老年人獨有的、混不在意的輕淡:“可能是你太欠揍了吧。”
展舒聽着聽着就升起了:?
好像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她正思考了一秒,注意力集中後,修理工已經把住自行車頭,分外輕狂:“呵!”
踏闆一踩,疾馳殘影。
“我下次也不改。”
他放下了狠話,人跑得賊遠,徒留在原地的坦斯爺爺凝視了他消失的方向一秒,随後奇怪的飛行物迅速飙出!
鄰居們:“哦呀——”
他們凝視飛行的弧線,追随它的蹤影。
“理修斯又要遭殃了,我确定。”
“我也确定,他跑不掉的。”
“畢竟沒有人能逃出坦斯爺爺的固定追蹤健康球。”
哦,原來奇怪的飛行物是健康球,展舒悟了,下一秒感覺到了不對勁,等一下,健康……球?
她想起來坦斯爺爺盤在手裡轉動圓滑有光澤的實心球,它竟能飛這麼快嗎?
飛——
展舒努力集中精神,也看不清球在哪了,連它飛行弧線殘留的蹤影都沒看到。
就像是不曾出現過的錯覺。
鄰居們指指點點,“理修斯還是跑慢了。”
“雖然他搶先跑了幾、幾十米,但他面對的是有三顆健康球的坦斯诶,坦斯爺爺一發入魂直接帶走他,兩顆繼續盤都不影響,逮住他都——”
“理修斯又無了!”有人高聲。
還有人聚睛一凝:“哦,以頭搶下地表,埋得更深了。”
“理修斯果然不行,幾秒沒撐過。”
鄰居們零零散散,十分正常又自然從屋内走出來,堂堂正正看了理修斯的熱鬧,唏噓不已。
“理修斯還是太年輕。”
展舒跟着不用弓着身體,悄悄往外瞄了,不知道為什麼也松了一口氣。
“嚯嚯……小小舒今天的臉色很紅潤。”坦斯爺爺悠悠路過,手指慢慢轉着健康球,單手背在腰後面,十分自然看向了她。
展舒:?
她眨了眨眼,聲音跟思想并沒有完全同步:“坦斯……爺爺?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坦斯爺爺和藹道:“當然是你們讨論的時候。”
“可是,”展舒困惑,将目光從遠處平移到她家門口,“這好像不是一步兩步的距離吧?”
“嚯嚯嚯,”坦斯爺爺和藹的轉到了前方,“這個嘛……”用一種慢悠悠又很快的錯覺,一秒消失。
徒留下展舒:……啊?
她都沒眨眼,一秒就不見了?
她還是看着坦斯爺爺走的,明明走得也不快,怎麼一秒就不見了?
這,無論如何都不合理吧。
這能是一個很老很老老爺爺該有的速度嗎?
展舒恍恍惚惚,像是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真相。
幻想小鎮,果然跟現實世界有很大不同。
現代社會,人類不可能擁有這個速度。
她果然是來到了一個神奇的童話世界吧。
展舒收回思緒,手裡還捏着信封,往後退了一步,把門合上。
客廳面積不小,橫着一張很大很軟的米色沙發,她一個人都可以睡在上面打滾了,中央放着一個棕色外衣的茶幾。
展舒始終沒有弄清楚茶幾材質,它像是幾百年的樹墩,中間與現實樹木中心截開的年輪不同,像無色水晶。
一整面镌刻着自然的文理,像是敲裂的玻璃。
每一道裂紋上盛開着細微的花,金色絲線的筆觸描摹了枝幹,每一朵花時而黯淡,時而有點點光亮。
仿佛每一朵花都有生命。
展舒确定這是她新世界的家之後,每一處都仔細打量過。
茶幾摸起來不是玻璃的冷硬與光滑,像流動的水,也像布料的柔軟,這些會亮的花随着她的手觸摸,一閃一閃亮着細微的光,是一種很溫暖的光。
這個世界沒有電視,也沒有投影。
牆面上挂着一條一條垂下的珠鍊,各種顔色都有,色彩純淨,一碰就會叮叮響着。
展舒窩在沙發上,拆開信封,信紙很薄,上面隻有一行工整的印刷字體。
【你寫了什麼?】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