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萬春看着南星姑娘小跑着奔向那位公子,大街之上,公子牽起南星的手,兩人視線接觸,那位公子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
高萬春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剛才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公子的眼中帶着明顯的不喜,南星一陣心慌。
公子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短暫的慌亂落在謝景恒眼中,意味顯然是不同的,衣衫樸素的書生消失在街角,他收回目光,看向南星的眼睛。
“他是書鋪抄書的書生,随便聊了兩句。”
南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笑意有些勉強,琢磨不準公子的意思,握着她的手收緊,心裡打鼓。
“是嗎?”
南星連忙點頭,轉移話題,将手中的話本舉到他的面前,有些讨好地說道,“《金簪記》,我剛淘到的話本,寫得很有意思,十分暢銷,第一批印的話本一下子就搶空了,這還是我讓掌櫃特意給我留的。”
謝景恒緊盯着她的眼睛,半響,說道,“你喜歡可以讓杜衡幫你找。”
南星見謝景恒不感興趣,悻悻放下手,也是,公子怎麼會對愛情小說感興趣,看公子的反應應當是不知道。
“杜衡是你的人,我就是一通房丫鬟,我哪有資格差遣他。”
謝景恒聽了南星的話,皺着眉,不喜歡南星如此說,牽着她的手離開,掃了一眼她,道:“你若是不敢,秋闱那日,府中盜賊是怎麼一回事?”
公子回府後一直沒有提起此事,她還以為是杜衡夠義氣,是她想多了。
南星心虛地笑了兩聲,回握住公子的手,食指勾着他的掌心,不安分地摩挲着,解釋,“公子,趙世子他身份尊貴,你又不在,我也是擔心萬一惹出點什麼事情不好,才和杜衡商量了這個對策。”
謝景恒瞥了她一眼,顯然是沒有相信她的說辭,知道她的小心思。
“回去讓常媽媽将廂房騰挪出來,以後市面上出了什麼書,讓書鋪老闆送過來,不用你來回跑。”
南星眼珠子一轉,意識到了什麼,偏頭,笑着盯着他的眼睛,道:“公子,你吃醋啦?”
謝景恒不說話。
“不去便就不去,我原本是想着替公子省下些銀兩的,既然公子不介意,那我就少去一點,高萬春隻是一名落魄的書生,公子貌比潘安,才高子建。我日日在公子身旁,眼裡哪容得下旁人。“
謝景恒面上的不悅一掃而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我什麼時候讓你替我省錢了?不必拘着自己,看上什麼就買,我雖沒有萬貫家财,養你是足夠的,”
“是嗎?”南星打趣地說道,“公子若不是囊中羞澀,怎麼會連丫鬟的月錢都扣着不給,沒收了人家辛辛苦苦積攢的銀子,說不定是在外面借了債,拿去周轉了。說是,我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我真要了你是這不行,那不行的,就算給了,說不準,哪天就收回去了。”
“南星。”謝景恒停下腳步,無奈地看着她。
“難道不是嗎?”南星偏過頭,頗為認真道,“公子,你有前科。”
南星靈動傲嬌的模樣,像是撩人的貓,謝景恒目光落在的細白的脖頸上的一顆紅痣,情事之時,他喜歡吮着這處。
他不再言語,抿着唇拉着她回了小院。
一路上不怎麼言語,南星以為是方才的話惹惱了人,但她不想緩和,她說的本就沒有錯。
誰知,回了府,他終于如願是咬上了那紅痣。
南星氣喘籲籲,見窗紗經過的人影,捂住自己的嘴。
動作中帶了懲戒的意味,暧昧的聲音從指縫間洩出,偶爾一聲控制不知的尖叫,窗紗上再無走動的人影。
謝景恒擡頭,額頭上出了密密的汗珠,清冷的面孔上染了情色,如谪仙墜入凡塵。
他死死盯着紅了眼的人,看她忍耐着,壓抑着。
謝景恒此刻卻是不急,前段時間秋闱、後又生病,許久未嘗情事,一次了了,堪堪纾解了些欲望。
一聲難耐的嗚咽。
謝景恒勾着她散落的發絲,似乎的不急着動作,壓制着眼中的欲望,手指不疾不徐揉捏着。
南星放開了捂着唇的手掌,片刻之後,終于是自己忍不住,仰頭,勾着他的肩膀,讨好地吻上他的唇。
他眸光深了,舌尖将要探入之際,偏過頭,避開她的親吻。
南星委屈地看着他。
謝景恒心中的欲望更盛,卻是不緊不慢地貼着她耳邊,輕聲問,“你不喜歡?我不逼你。”
南星知他是故意了,心中如酸甜苦辣地調味倒了下去,味道齊齊湧上來,沖得人辨不出滋味,紅腫的唇幾度張合,軟下聲,帶着情欲的沙啞和哭腔,“我喜歡的。”
謝景恒偏偏沒有打算放過她。
“喜歡什麼?喜歡男女情事,還是喜歡書鋪,還是玉珠,南星你心裡裝的東西很多。”
他呢?他在她心中占多少位置?
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眸光中帶着危險,頭狼盯着自己的獵物。
南星卻是惱了,咬了一口,見他唇上滲出的血珠,卻是心疼了,心軟了,翻身壓在他身上,手指不安分地觸碰着骨骼上附着的薄肌。
“公子,我喜歡什麼你不知道嗎?”她眼睛中帶着些許的哀怨,反問道,“我喜歡的東西有許多,但,最喜歡的人,是你。”
謝景恒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如她所願,手掌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激烈地親吻,帶着血液的鐵鏽味,刺激着感官。
情欲的喘息聲不再壓抑……
天色昏暗,屋内燈燭亮起,丫鬟收拾了床鋪,浴桶中的水就換了一輪。
南星坐在鏡子前,任由身後的公子給她擦拭發絲。
鏡子中,耳垂上多了一副耳墜子,耳垂下搖曳的翡翠,像是兩滴凝固的碧水,綠得深邃通透,昏黃的燭光下流轉着溫軟内斂的光澤。
南星忍不住撫上,耳墜子帶着冰涼的觸感。
“公子,你什麼時候給我戴上的?”
她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适才沐浴時,你體力不支,睡了一會兒。”他将她的發絲擦得半幹,拿着梳子梳理長及腰的秀發,餘光看向鏡中的南星。
南星眼中的光彩亮了一下,很快就熄滅了。
“不喜歡嗎?”謝景恒蹙着眉道,“我讓翠兮閣的匠人制作的,你若是不喜歡改日我們去挑一副好看的。”
“好看,我挺喜歡的。”南星道,“我隻是覺得我就好像是院子裡養的小黃貓,乖乖順毛摸一下,就能得到獎賞,一條小黃魚幹。”
謝景恒眉頭緊蹙,眼中罕見地閃過一絲慌亂。
南星垂頭,拿着發尾把玩,心中計算着上好的翡翠耳飾能值多少銀兩,翠兮閣的匠人專門定做的,價格上肯定要翻一番的。
第二日,翠兮閣送來了兩盒子的耳飾供南星挑選,南星努力克制着嘴角的笑,挑了一副最大的、成色最好的耳墜子。
杜衡在旁邊看着,暗自搖頭,美色誤人啊。
“杜衡,你有喜歡的姑娘嗎?”南星故意說道,“若是有心儀的姑娘,挑一副送給她,肯定能讨她喜歡。”
杜衡沉默。
南星拍拍他的肩膀,狀似遺憾地說道,“哦,對,你成日跟在公子身邊,跑上跑下的,哪有幾乎機會認識漂亮姑娘。我記得你今年也二十有二,要抓緊啊,莫讓大好的時光流逝了。”
杜衡見南星得意的模樣,頗有幾分小人得志,雙手抱胸,道:“翠兮閣的珠寶最好認了,最好查了,隻要典當,第二天就能查出來,誰人何時典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