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雁雁沖上去賞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怒道：“你是不是也發瘋了？吃錯藥了就拿刀捅你自己去！别拿别人瀉火！”

話音未落，屋外傳來一陣哭，原來是老幺家的攜着滿面淚痕的女兒回來了。她在水淹之後又失去了丈夫，此時什麼都不顧上了，撲在靈堂上猛掉眼淚，哭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就此駕鶴西去。

雖然那裡沒有他丈夫的相片，也沒有她丈夫的屍體。

梅莺莺左右看着，最終還是來到後廚，詢問事情經過。她蠟黃着一張臉，眼睛裡除了血絲就是青色的血管。

一時間，屋裡沒人說話。因為确實沒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老人的兩個兒子均已去世，在場的話事人竟然變成了女兒梅芸芸。她一頭花白頭發亂蓬蓬的，嘴唇顫抖個不停，手裡抓着一把掃帚才能支撐身體。

她慢慢說起早上的經過。

方緻遠撞煞吓壞了這一群人，目送着幾人離開後，老大家的連帶着楊光安都沒了睡意，一行人坐在靈堂閑話。五點鐘的時候，天邊微微亮，親屬中的長輩們已經冒着夜色到了，準備好黃紙跟炮仗，女人們已經哭開了，腔調悠悠揚揚，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凄涼。

梅芸芸打醒熟睡中的丈夫，準備下葬的儀式。老道士已經搖着鈴開始念經，衆人才發現老幺尚不在場。他們在樓下門前喊了一陣，樓上依舊沒有點燈。梅芸芸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惡寒，她忍着發顫的雙腿，上了樓。

門虛掩着，打開燈。

老幺睜着一雙牛眼張大着嘴流着滿口的涎水趴在地毯上，旁邊倒着那隻保溫杯，裡面的液體撒了一地。

人群裡的哭聲更大了，不論是假裝還是真情，至少，擦眼睛的人變多了。梅莺莺搖着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說話的人，“二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明白……”

“那個杯子裡的味道很刺鼻，像是摻着農藥……”

梅莺莺疑惑了：“農藥……農藥是怎麼來的？怎麼會進了我爸爸的杯子？既然氣味那麼重，我爸爸又為什麼還能喝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杯子裡混着白酒！你爸爸在葬禮上還喝酒！”梅雁雁大聲嘶喊。

衆人再次陷入沉默，趁着這個空擋，梅畏明狂笑着開了口。

“喝酒就該死了？大姐，别被她們騙了！兇手就在你眼前，我知道她為什麼要殺人！她估計是察覺了，害怕我說出去，就想着先下手為強。”

見他話中有所指，梅雁雁護着老大家的，站在前面忍着怒氣道：“你憑什麼說是我媽媽？你有什麼證據？昨晚我媽媽跟姨奶奶睡在一起，你問問姨奶奶我媽媽有沒有去給你爸爸下毒！再說了，我家哪來的農藥？”

“有的哦！”李煊指了指牆角的一隻瓶口套着塑料袋的塑料瓶，“上午就搜到了這東西，畢竟這菜園子還種着小白菜呢，沒點殺蟲劑也說不過去。”

“這不能說明什麼，又不止我家有農藥啊……”

“可是，這東西就隻有你家有。”梅畏明示意上衣内側口袋裡有東西，梅許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一枚銀色的助聽器。

這枚理應在棋牌室那場騷亂中丢失的助聽器，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