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給老補打電話,他應該在公園另一頭呢。”李煊脫下帽子拿在手上,額上全是汗珠子。
電話一接通,就聽見老補着急的聲音:“趕緊過來,在涼亭這邊,我看見那隻小狗了。啊,對了,你們沒事了吧?看見李煊沒?”
阿一挂了電話,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感覺他好像不是很擔心我們啊。”
李煊笑了,“不會,剛剛跑得可着急了,巴不得長了雙飛毛腿呢。”
趁着往另一頭趕去的空擋,阿一問起李煊跟老補相識的經過,這才知道之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來龍去脈。
不過,李煊隻說了案件經過,并未過多描述其中有關人情的部分。阿一也沒有多問,她敏銳地察覺到其中似乎有什麼隐情,一顆不安的種子在她心裡慢慢生根。
這顆種子在未來會長為參天大樹,眼下自不必多說。
一條細長的木闆路搭在河面上,左右豎着欄杆,被漆成了深紅色。盡頭就是那座涼亭,背後靠着假山,幾叢墨綠的竹子被夜風吹得嘩啦直響。
老補站在水岸邊,不錯眼珠地盯着涼亭下那蓬野草。見到衆人過來,他眉頭不展,眼裡全是迷惑:“這小家夥怎麼怪怪的?”
李煊湊上去看了幾眼,“哪裡怪?沒洗澡的小狗都長這樣。”
“我還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睜大您老的眼睛仔細看看?這家夥怎麼看都不像一隻狗,你看關節,好像有三節!”
聞言,李煊一臉認真地蹲下身仔細查看,越看臉色越怪異,他連聲說着‘不對啊’,輕輕提起那小東西的前爪左右翻查,猛然間,他渾身一顫,往後摔了個屁股蹲,大大的眼睛裡全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這小家夥……不對啊,怎麼會?”他看向老補,求救似的問:“你查看過了是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的兩個女人見他們慌張失措的模樣,十分奇怪,尤其是陸壬阿更是安耐不住急躁的性子,沖上前去,拎起那隻小狗似的動物,奚落道:“我說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吧,一隻生了瘡的小狗而已,也值得你們這樣?一點社會常識都沒有!這樣我們還能指望你們幫忙麼?我這就帶它去寵物醫院,洗個澡,塗點藥膏,就什麼都好了。”
阿一也彎下腰看了幾眼,隻見那小家夥身上斑秃了好幾塊,露出發紅流膿水的疙瘩皮膚,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強忍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前爪,小動物立刻低聲嗚嗚叫喚。她趕緊縮回手,擔憂道:“好像很嚴重啊,得趕緊送醫院治療。”
“這個錢……”陸壬阿眼神沉了下來,“我工資還沒發,誰能幫忙墊墊?下個月我肯定還!”
“這不是錢的問題。”李煊重新戴好帽子,眼睛也再沒了那副笑意。
老補看着那隻小動物,歎了口氣,說:“是要去醫院,但不是寵物醫院。”
“什麼意思?”
“這不是一條狗,而是一個人,是一個……被打斷了手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