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号這天,姜雨跟北哥在一起過了一夜。這一夜,陳老頭帶着滿身傷痕死去了。
不如說,姜雨一直住在北哥的庇護之下。東叔時不時約上某個老闆去鄉下别墅玩一趟,北哥早已心生不滿。可是,多年的感情又讓他舍不得提分手,就這樣搭夥過日子。有一回東叔再次不告而别,不知道去哪裡鬼混去了,整整一周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北哥又急又氣,去公園閑逛,打算找個新夥伴,徹底跟東叔斷了。
就在這一天,姜雨出現了。他皮膚又細又白,短發又柔又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像個高中生。一連三天,他都在公園裡轉悠,八成是來找‘夥伴’的。
北哥掐準時機前去搭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找比自己年紀小的伴侶了,因此新鮮感極強。他懷着報複東叔的心思,一邊極盡讨好姜雨,一邊将家中有關東叔的所有東西都打包幹淨,裝進箱子中。終于有一天,軟玉在懷,他得償所願。
姜雨描繪的姐姐與林哥的相遇,不如說正是他跟北哥戀情的開始。
兩個人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東叔回來了。北哥本打算就此分開,可東叔這回倒情真意切了,開始挽回。到底是舊衣服穿着舒坦,可新衣服看着漂亮啊。北哥也想學一學古人的齊人之福,于是金屋藏嬌,租了個房子讓姜雨住下。
姜雨倒也樂意,他不在乎感情,隻在乎有一片遮雨之瓦,方便他繼續調查。雖然他常去碧水公園,可跟北哥的關系并未暴露,園子裡的人隻當他是新來的看待,偶爾前去搭讪。這正是姜雨所期待的結果。
阿一在紙上畫下這起案件目前已經出場的人物關系圖,沒過一會,隻見紙上畫滿了交錯淩亂的箭頭。老補路過時瞟了一眼,笑道:“誰家的線團亂了?”
“唉,我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知道哪條線解開了哪條線還有疑問……我怎麼感覺每條線上都有疑問啊?老補,你幫我理理!”
“我算算啊,現在一共有幾條線了。第一條,雜耍案件,死者身份不明,但是賈夕口說,這個人是苗姜陽以前的男人。郭必有調查後發現,這些年夏卞村隻有兩個人失蹤,一個是王玉珏,一個就是陶善永。玩雜耍的口音确定是夏卞村無疑,那麼,為什麼DNA配不上?這是一個疑點。”
“第二條,十六年前的殺妻案,苗尚貴已經承認,是他殺了妻子跟李二叔,因為目睹二人出軌,心中氣憤,這才動了殺機。這起案件目前來看沒什麼疑點。”
“第三條,就是本次的大頭,木釘子殺人案件。目前為止已經死了四個人,第一個秦老師,死于心髒病發,但是死後被人洗刷幹淨釘上手腳擺在浴室裡假裝耶稣受刑。”
“第二個死者是陳老頭,他是死于窒息,兇器就是他家裡的枕頭,被人活活捂死的。不過他生前就愛好玩SM,是被虐的那一方,據說,疼痛會讓他産生快感,所以樂此不疲。也不排除是他玩得太嗨了自己把自己玩死了。至于死狀,跟第一起一樣。”
“第三個死者是文叔,重度癱瘓在家,因保姆将他的藥收到了高處的櫃子裡,這才并發無藥可救,因哮喘引發的窒息而死。死後狀态也一樣。”
“第四起有點特别,死者是個年輕男人,死因也很特别,喝了大量安眠藥後,心口被人鑿進去一根木釘子,活活失血而死。死後狀态也一樣,渾身都被清理幹淨,手腳被人插入木釘,平躺着被人放在衛生間裡。不同的是,第四起案件的環境……很特别。”
“滿屋子都撒上了死者的血液,”阿一補充道,“跟前面三起都不一樣,第四起案件中,我好像看見了憤怒的情緒。”
“因為林哥騙的是苗姜陽的救命錢,不然,也許她能早點從紅燈區離開。姜雨的那本記賬簿是不是也被警方收走了?早知道就要過來看看了,說不準還有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