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事。”
“這麼大的地方我一個人怎麼查啊?你這樣根本就是強人所難!你根本就不想放我走!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用來耍我的對不對?”
齊餘腳步不停,冷冷的聲音悠悠傳來:“是又怎麼樣。”
阿一不說話了,但是依舊跟着齊餘。日頭越盛,曬得人睜不開眼。阿一臉上挂滿豆大的汗珠子,渾身早已汗透,整個人活像剛從水裡撈出來。很快,小腿沉重似鐵,每走一步都累得氣喘。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阿一貪婪地吸着那股清甜的風,冷不防的打了個寒噤。擡頭一看,已經來到山腳下,面前就是無窮無盡的毛竹林。
齊餘收起傘,大步走了上去。
這人大夏天西裝革履走了這麼遠臉上竟然一絲汗意也沒有,簡直是個怪人。
阿一腹诽不停,默默跟上。幸好,齊餘上山腳步不快,他們一前一後行走在山間。頭頂上毛竹投下陰影,山間風來陣陣,很快,阿一身上的汗幹了,可是随之而來是止不住的寒意。
“披上吧。”齊餘脫下外套遞過來。
“不要了,我身上都是汗。”
“感冒了這裡可沒藥。”
默默接過外套,在這裡發燒說不準真的會死人,阿一可不想搭上一條命。
一路往上,中途阿一瞥見那座學校,三棟金色大樓若隐若現,很快落在下方。這時她才發現原來這些樓頂正中央各有一隻巨大的黑色香爐。香爐放在廟門前她還能理解,誰家把這種東西放樓頂,誰又會爬上教學樓去燒香?
“你們這裡習俗還挺奇特,在教學樓頂放香爐……”
齊餘瞥了一眼,語氣淡然:“每年集訓的時候會用到。”
“集訓會訓練哪些項目啊?”
齊餘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阿一,言笑晏晏:“你在套我的話?”
這副笑臉看的阿一毛骨悚然,她撓了撓頭發,忽然指着前面笑道:“哎,那是什麼?”
說話間已經率先一步爬山去了。
前面有一座廟,被太陽一照,紅彤彤一片。走近了才發現廟宇外牆并未粉刷,屋頂鋪着暗紅瓦片,除卻這些,看上去跟一般寺廟并無區别。
門口站着兩個人,見到齊餘立刻上前卑躬屈膝。
齊餘朝着他們耳語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見那兩個人臉色大變,随後下山去了。
山頂溫度适宜,涼風陣陣,隻是陽光異常炫烈,使人睜不開眼睛。齊餘轉身進入廟裡,阿一遲疑了。
許春陽的照片裡明明顯示這座廟香火興盛,可現在連一個香客都沒有。廟前的香爐裡香灰倒是不少,卻沒有一根點燃的香火。摸了摸香爐底部,觸手冰涼。
看樣子這裡冷清得很,難道受季節影響?
怔出神時,樹葉嘩啦啦地搖動,阿一猛然一驚,看向那片墨綠深邃的樹林,脊背一涼,趕緊跑進廟裡。
廟内院子裡種着四棵三角梅,仿佛從手指上開出花,延伸至大殿外牆。進去大殿,門口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鋪着記錄捐贈人名單的記錄本。
隻是,整個廟裡空無一人。一尊彩繪泥塑立在蓮花台上,眼睛半阖,神情安詳慈悲,雙手低垂,藏在長長的袖子裡。
神像前的供桌上點着兩根紅燭,當中三隻果盤擺了塑料瓜果。光線明暗之間,放在桌角的巨大的木魚看上去像被人砍下來的頭顱。
齊餘抽出三根香,點燃了插進神像前的香爐裡,但沒有跪拜。
進入内院,映入眼簾的是幾間拉着布簾的禅房。齊餘腳步不停,一直往前走,穿過寺廟後門,來到一處新的地方。
白燭微微,香炷點點,數不清的牌位整齊排列,看不到盡頭。
蟬女廟後面緊密相連的是異色鎮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