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個大秘密。”

“什麼？”常景勝懷疑地追問。

“就是今晚我請你們吃麻辣燙。”

一餐麻辣燙暫時地讓常景勝忘卻了這秘密，在埋頭苦吃的時候，他忽然又想了起來一件事，忍不住雞賊笑：

“你們知道嗎？班裡流傳着一本小說。”

見川柏和徐天冬都在專心地吃面，徐天冬擡頭看着他，川柏還毫無動靜，正專注着吃年糕。

“一本以你倆為主角的小說！”

川柏筷子裡的年糕悄無聲息地滑進碗裡，徐天冬大聲咳嗽起來，咳得前後桌的人都在看他。

常景勝無語了一會，表情又悲傷了起來：

“md，我本來用新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準備給你們看的，這下好了，沒有了！”

川柏上手拍了拍徐天冬的背，又拍拍常景勝的肩膀：

“五遍《鴻門宴》就又有了。”

常景勝也鬼嚎了一下，和徐天冬的咳嗽一起，就是魔性二重奏。

“反正那群女的幻想，哈哈哈……”常景勝笑着笑着，笑聲都成了“嘎嘎嘎”。徐天冬打了他好幾下，他這才停下來，繼續下去，那神情誇張到眼睛能瞪成個小玻璃珠，這已經是胖子的極限了。

原來班上那群女生，偷摸地寫起了徐天冬和常景勝的——戀愛故事！不是三角戀，是男一和男二談戀愛的戀愛故事！這在常景勝的心裡可是驚世駭俗的事情，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同性戀。要讓他去親個男的，想都不可能。

“而且寫得膩死人了！你們才沒那麼油膩啊。”

徐天冬和川柏互相看了看，他神色忽然沒有那麼快樂了：

“胖，你……到時候拿到了手機傳給我看看呗。”

“行，保準樂死你。”

川柏看出徐天冬的不開心，在桌底下碰了碰他的腳。徐天冬朝他勉力一笑，臉上的酒窩都沒笑出來，用筷子撩了兩根面吃了下去。

可今天晚上工作室要開會，川柏吃完就先走了，留下徐天冬和常景勝兩人。

常景勝還在不停地确認自己聽到的消息，自己的朋友成了老闆，而且是非一般的老闆，這震撼可太大了。徐天冬沒應答，望着街上的那點燈光，燈光暖暖的，可又小又弱，根本照不清整條路。

偶爾有幾個晚歸的學生，穿着校服叽叽喳喳地過去，徐天冬撥弄着碗裡的菜，看了看川柏的碗，湯已經凝結成了一塊一塊。

“冬子，冬子？跟你說話怎麼都不應我？”

徐天冬擰起眉毛，捏緊了筷子，看向在吃麻辣燙的常景勝，這可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他們有幾歲就稱兄道弟了幾歲，從一開始生在一個醫院，到後來的小初高同校：

“你覺得同性戀很惡心？”

常景勝本來是想點頭的，可他擡起頭來，見徐天冬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四處望了望，這個麻辣燙小店和往常一樣油膩膩的，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冬子，你怎麼了？”

徐天冬搖頭，他把碗一推，表示自己不吃了。

“有點累，我們快點回家吧。”

常景勝被搞的摸不着頭腦，吸溜吸溜吃了之後便陪着徐天冬回家了。

……

“給你帶了夜宵，下來吃。”

徐天冬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家裡學彈新曲子，心裡煩得不行，連續彈錯了幾個音，就算沒接到這個短信，也準備不彈了。他啧了一聲，往窗戶下看，一個黑影站在雪地上，十分顯眼。

“川柏！今晚順利嗎？”

見到川柏，心裡那股悶氣總算散了些，他拍去了男孩肩膀上的雪，不知不覺間，川柏好像長高了許多。

“蟹黃小籠包。”

“我想喝奶茶。”

川柏見徐天冬接過小籠包，沒有往日的興奮，忽然改口說要去喝奶茶，他心裡明白了半分。

潔白無瑕的雪地，落上一個腳印，抹也抹不去。

蟹黃包熱氣騰騰的配上一口奶茶，在雪天暖胃暖心，徐天冬卻盯着玻璃窗外的道路，沒有心思在食物上。嘴邊遞過來一個熱乎乎的包子，他才回過神來，張嘴咬住和拿着筷子的川柏對視。

“你在想常景勝？”

這話問得他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想是确實想了，他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會怎麼樣呢？胖子應該不會那麼絕情，直接不理他吧？

“徐天冬，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川柏的手很冰，放在徐天冬的臉上，讓他打了個寒戰，他的眼神也那麼地嚴肅……似乎又帶着幾分委屈？

“唔……唔我，當然知道。”

“那你會選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