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冬恨不得耳朵貼到手機音道那裡去聽這段錄音,可班主任随時會出現的身影,讓他不得不放下手機。
“是川柏嗎?”
常景勝并不真切地知道川柏的身份,隻知道他家有錢,他家有糾紛。
徐天冬把微視的熱點那條的動态都上下滑動了一下,不少人配的視頻都是川柏後媽的。還有一些是川氏大樓門口的記者,重重包圍……已經是早讀時間了,川柏的桌子依舊空空的。
“今天不來學校了嗎?微視的事,是怎麼回事?”
徐天冬艱難地打出這條短信,發出去,看了好幾次也沒有回複。
往日這時候,他都能喝到川柏遞過來的熱牛奶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呢?自己又能為他做什麼呢?
“徐天冬,你來把這個詩背一下。”
徐天冬站起來結巴了兩句,幹脆舉手投降,昨晚光練歌去了,沒有好好背書。
老胡笑眯眯地準許他帶着書,去窗戶外面站着聽課。
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徐天冬轉身從後門出去,坐在後排的常景勝還猥瑣地摸了一把他的屁股,發出輕輕賊笑。
外面的風有點涼,好在出了太陽,時不時能聽到雪塊從屋頂和樹上滑落下去的聲音,遠處的城市被雪覆蓋,遙遠的地平線上閃着光,市中心矗立着的兩座高聳入雲的建築,正是川氏集團總部所在。
不知道抽屜裡的手機,收到回複沒有。
教室裡老胡正在慷慨激昂地講詩,徐天冬卻一點也聽不進去。
川柏此時此刻會在哪裡呢?
發現自己的事被所有人圍觀,應該很不爽吧?
“沒有不爽。”
徐天冬被吓了一跳,要不是牆壁擋着,他這動靜就被老胡看見了。
川柏靠着站在旁邊,兩條腿即使穿着校褲也顯得又長又細——看來每天喝牛奶真的有用,徐天冬莫名地想到。
對方的表情都沒有平日裡嚴肅,站在那兒看他罰站,眼睛裡還含着點笑意。沒等徐天冬問他,他倒是發問了:
“你沒背書?”
徐天冬聳聳肩膀,見到川柏的表情,心裡那種焦慮不由地就減輕了。
川柏沒說話,站到了徐天冬的身邊,一齊望着那兩棟川氏大樓。
“沙啦沙啦——”
融化的雪團從樹上掉下來,引得樹枝和樹葉紛紛響起來,由雪洗幹淨的清冷空氣和草木的味道彌散着,這味道讓徐天冬想起川柏身上的味道,又幹淨清新又帶點苦味——真的像松柏。
“不用擔心。”
“我擔心又有什麼用呢?”徐天冬手扣了扣牆皮,把牆皮扣下來一塊,這雙能彈出美妙音樂的手,此刻也無措了,“我真想快點長大。”
川柏轉過去,看着他——這裡是高中教學樓走廊,徐天冬不過是個高中生——是他催生了徐天冬的焦慮,這種酸甜滋味,隻有他自己明白了。
“你能陪我,就夠了。”
徐天冬笑了笑,眼睛裡映着雪地,酒窩裡卻盛着春天。
“我會一直陪你的。”
“不過,現在要川大學霸在這裡陪一下我了。”
川柏也勾起嘴角笑笑,拿起窗台上的書,翻動起來。
這錄音就是他放出去的,他怎麼會不爽?他恨不得再多點熱度,讓川啟明的醜事更廣為人知,讓紀君娴不能肆意妄為,那川鱗這小崽子就是被扼住的玩意,也蹦跶不起來。
川氏集團的股票已經開始下跌了,川啟明肯定急了吧?川柏掏出手機給飛星發了個消息,随後就安靜地站在徐天冬的旁邊,什麼也不想了。
徐天冬坐立不安挨過了幾節課,一聽到老師喊起立,就忍不住長歎氣。一手揪着川柏,一邊抓着常景勝往外面跑——食堂人太多了,談事情也不方便。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三個人一坐下,剛好電視上就在播午間新聞,川氏集團的大樓被團團圍住,很多記者想要進去采訪。徐天冬咋舌,把手機掏出來移開,微視上的話題熱度高居不下,五花八門的評論層出不窮,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
“這微視的話題熱度不能降下去嗎?”
徐天冬點了點手機,現在華國百分之八十玩手機的人都下載了微視之類的軟件,論傳播速度可比電視、報紙快多了。
“為什麼要降下去?”
川柏按住徐天冬的手,常景勝忍不住打斷,讓他們兩個給他聽聽那音頻。
“阿姨,有話我們好說……你說的那……”
手機放的聲音不大,還是引起了進來吃飯學生的目光,和電視播報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常景勝和徐天冬都對這聲音十分熟悉,就是川柏!更何況,徐天冬當時就在現場,他也知道川柏錄音了,可也沒想到這錄音會以這種方式公布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