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主子幹活!”
季青梧:
“為了不讓我們的中秋節泡湯,你也得努力不是嗎?”
祝九陰氣得昂着腦袋,圓滾滾地遊到竈台邊,腦袋一偏,那糯米粉袋子便自動飛到竈台上。
季青梧也緊鑼密鼓進入今天的流程,做着做着就偷偷瞥一眼認命幹活的祝九陰,勾起唇角偷偷地笑。昨夜回來之後,祝九陰好似想通了什麼,對待她的态度好了些,還能一起準備過節,真的像是好朋友一般。
季青梧心内滿足,活計也都是之前就規劃好了的,大部分隻需要整理和擺出來就好。
她做好了好幾種口味的月餅,泡好了晚上要喝的桂花酒,還做了好幾樣下酒鹵味和泡菜。吃的準備差不多,她又去收拾打掃房間,給三間屋子門口各自挂上三盞純手工花燈,兔子燈、蓮花燈、八角宮燈先挂上去,等晚上再點蠟燭。
再然後,她拿出兩個用彈性樹枝做的發箍,一個用紙在上面糊出兔耳朵形狀,再用法術一變,就成了會動的白兔耳朵。另一個十分小,恰好能卡在蛇的小腦袋上,上面也用法術變出了龍角。
“來,戴上!”
季青梧給自己戴上兔子耳朵,拿着發箍到祝九陰面前要給她戴。
祝九陰回頭一看,立刻破口大罵:
“什麼東西!這麼幼稚,我才不戴呢!不戴不戴!”
“哎呀沒關系的,就今晚戴一下嘛,讓我看看嘛!你不想變成小龍嗎,這麼可愛的龍角你真的不想要嗎,這可是我花了很多靈力,用了一個下午,專門為你雕刻出來的呢!”
季青梧在白蛇身後緊追不舍,一邊大聲試圖說服,她速度已經比凡人快很多了,可白蛇簡直在地上轉出了龍卷風,跑得特别快。
不過聽到她的最後一句,白蛇逐漸放緩了速度,回頭看她一眼,終究停了下來,硬邦邦地伸過去腦袋,戴上了發箍。
調整好,季青梧站起身,歡天喜地一拍手:
“哇哇哇!我真的是天才啊!感謝各位厲害的畫手太太,好好看好适合你啊!”
沒錯,她塑造這對龍角的時候,前世看過的各種畫手太太作品給了她很多靈感參考,才造出這麼一對絕美龍角。最靠下是白色,往上走是碧玉的青綠色,仿佛真是從小蛇腦袋上長出來的一般。
季青梧笑彎了眼,前後左右圍着小蛇欣賞了好半天,家裡沒有鏡子,她還用法術畫了一面鏡子給小蛇自己看,一個勁問她:
“好不好看?喜不喜歡?”
祝九陰看着鏡子裡頭頂龍角的自己,心情非常複雜,但看看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季青梧,她忽地眼珠一轉,蛇信一吐,一肚子壞水冒出來:
“你知道我們蛇最喜歡吃什麼麼?”
季青梧呆呆看過來:
“吃什麼?”
祝九陰邊說邊靠近季青梧的耳朵,故意往她耳廓裡吹氣:
“我們蛇最喜歡……吃兔子!”
說完,沒等季青梧反應過來,她張大嘴對着那隻耳朵就是一口!
“啊!”
季青梧捂着耳朵站起來,一雙兔耳朵感知到主人的心情,跟着警覺又驚慌地高高立起,真像一隻鮮活生動、被吓壞的小兔子,看得祝九陰蛇心大悅,又開始了追逐遊戲。
等一人一蛇都追累了,天色陰暗不少,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兩人便進屋稍作休息。
季青梧揉着耳朵:
“你怎麼亂咬,一點招呼都不打,以後不要這樣了。”
祝九陰不屑地吐蛇信:
“明明隻是破了點皮,都沒出血,沒把你整個兔子吃掉已經是我對你好了,傻奴。”
季青梧擡眼看天空,鉛灰色的陰雲厚厚一層,雨聲讓人心情逐漸平靜。祝九陰爬上她的腿靜靜待着,與她一同看雨,也不說話。
她掐個法訣,三盞花燈瞬息之間一同被點燃,在雨中的屋檐下默默放出三團暖黃的燈光,照亮了她和小蛇的面容。
她倆不由得對視,從對方清亮透明的瞳仁裡,能看清她們自己。
雨聲淅淅瀝瀝。
屋裡很安靜,呼吸聲都掩入雨中,漸漸有些悶熱。
季青梧鬼使神差,伸手去扶正那龍角發箍,手指在附近流連,想去摸一摸……小蛇的紅色眼睛。
那眼睛周圍長着很細小的鱗片,還有一層層鼓起的肉瘤,她早就想知道那裡的手感了,隻是以前沒勇氣去碰。
她伸手,輕輕觸碰一下眼周,很有彈性。
祝九陰居然沒有躲閃,她伸出細長而尖端分岔的蛇信,緩慢地纏繞上那根細長手指。
她冰涼而粗糙的蛇信,纏着手指尖端,摩擦感讓季青梧心中一悸,手指輕輕發抖。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祝九陰很慢很慢地說。
“好巧……我也有。”
季青梧看着手指上纏繞的鮮紅蛇信,隻覺莫名地口幹舌燥,思緒有些模糊。
她又聞到了那股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