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腳地探頭出去。
隻見江望舟光着腳踩在地磚上,穿着昨晚那條松松垮垮的短褲,正單膝跪地,端着一碗貓糧,滿臉慈父光輝地盯着一隻通體烏黑、眼神淩厲的小貓。
那隻貓像個貴族審查官,倨傲地站在陽台邊,眼神裡寫滿了挑剔。
“吃啊,親兒子。”江望舟溫柔地哄,“這可是我淩晨三點下單的凍幹拼盤,進口的。”
貓擡起一隻爪子,理都不理他,轉頭就去舔自己爪子。
江望舟眼角抽了抽,默默把貓糧換成貓罐頭,重新推過去。
“你認真的嗎?”徐星出現在他身後,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他頭也不回,繼續哄貓:“噓,小點聲,會吓到崽。”
“這貓哪兒來的?”
“昨晚直播裡看的太可憐了,我順手拍了。”他站起來,理所當然地說,“我覺得我天生就是貓爸的命。”
“你昨晚三點買貓?”
“你不是說咱家有老鼠嗎?”
“……那你怎麼不早點買?”
“因為我昨晚本來想讓你吓一吓投懷送抱來着。”他側頭,沖她眨了下眼,“結果老鼠沒逮到,老婆倒是到手了。”
“你别自作多情。”徐星翻白眼。
貓在一旁冷漠地舔毛,完全無視人類的耍流氓行為。
“這貓是公的?”徐星問。
“男的。”江望舟理直氣壯地回答,“以後它就叫小舟,咱家二當家。”
“你瘋了吧?你起這名字是想給自己當爸?”
“那你說叫啥?”
徐星掃了一眼那團毛球,沉思兩秒:“叫‘鈔票’吧,看起來就很值錢。”
江望舟聽了笑出聲:“鈔票,你媽起得挺接地氣。”
貓打了個噴嚏,似乎不滿,甩了甩尾巴,把貓糧踢了一腳。
徐星看得頭疼:“你真準備養它啊?”
“當然。”江望舟一本正經道,“貓都來我們家投胎了,我不養,我配嗎?”
“那它今晚跟誰睡?”
“跟我。”
“你确定?”她挑眉,“它剛剛啃了你拖鞋。”
江望舟低頭一看,原地沉默。
五分鐘後,小貓窩進徐星房間的床腳,江望舟站在門外,目光幽怨。
“……你怎麼能叛變。”
徐星端着貓碗,一邊喂一邊理毛。
江望舟:“……”
他低聲:“那我們呢?”
“什麼我們?”
“它是二當家,我算什麼?”
徐星頭也不擡:“你啊,當然是……鈔票的鈔。”
江望舟咬牙:“你再說一遍?”
她偏頭沖他笑:“不然叫你‘江貓奴’?”
這天一早,徐星剛起床洗臉,就聽見客廳傳來江望舟在喊:“快點!快點!鈔票今天打疫苗!”
“你瘋啦?這麼早?”她還困着,牙刷都沒拿穩。
江望舟一邊往貓包裡塞小貓一邊說:“八點就得出門,醫生說早上貓情緒穩定。”
“那你自己帶它去。”
“不行。”江望舟果斷拒絕,“它認你。你不去,它肯定打我。”
“你不是說你是貓爸?”
“貓爸也怕崽打人。”
徐星被他活活拽上車,剛坐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副駕那邊“咔哒”一聲——安全帶被江望舟一手繞過去扣住。
她一愣:“我又不是貓,你給我系幹嘛?”
他理所當然:“怕你下車逃跑。”
徐星:“……”
她低頭看了眼腳下貓包,鈔票正窩在裡面打哈欠,睡眼朦胧,一副“本喵懶得理你們吵架”的神情。
車子緩緩啟動。
徐星迷迷糊糊靠着窗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
她揉揉眼睛,一看門牌:“……這不是寵物醫院。”
江望舟一本正經:“樓上。”
“那咱去樓上幹嘛?”
他把車鑰匙收進兜裡,随口說:“人和貓一起打疫苗才有安全感。”
徐星瞪他:“你什麼意思?”
他笑着牽她的手,把她往門裡拽:“體檢。你不是一直想找時間去查查身體嗎?我都預約好了。”
“你什麼時候問過我?”
“你前兩天說你總頭暈——你以為我沒聽見?”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連這都記得。
江望舟見她沒說話,低聲補一句:“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可真一點都不想知道得晚。”
那聲音一下子把她給聽軟了。
她小聲說:“那你呢?你體檢嗎?”
他立馬順坡下驢:“當然一起,咱倆的挂号是情侶套餐。”
“你神經病吧,還有這種?”
“有,護士還問我你是不是我老婆,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