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依然劃出流星般的燦爛輝煌。
傘尖隻在齊文六胸口一點,方夏借力後縱,人已在丈許外。
齊文六臉如白紙,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就在這時,葉棋□□六道暗器,隻有兩道是打向方夏,剩下四道卻是向四周的人群飛去。
方夏揮傘擊落沖向自己的暗器,身形連縱,才将那四道暗器打下來。這時,她因為帶傷出手,嘴角又滲出血來,也顧不得擦拭,向人群喝道:“還不快跑。”
人群原在圍觀,現狀推推擠擠地又往後退去。
葉棋五冷冷一笑,雙手連揮,隻見暗器驟發,飛向四面八方,猶如兵卒過河,攻城掠地。
方夏無可奈何,瞟見旁邊有個裝魚的空簍子,伸腳一踢,簍子在空中飛旋着,擋了十來道暗器下來。
饒是如此,仍有五隻漏網之魚,方夏正飛身急救,齊文六的劍已到了眼前,不由怒道:“你們這是在作孽。”
她盛怒之下,一傘打在齊文六的劍身上。
齊文六隻覺手腕一麻,幾乎握不住劍柄。
方夏亦是強提内力,内傷又重了兩分,隻是為了救人,顧不得許多,奈何被齊文六耽誤了時間,她隻來得及打落三隻暗器,還有兩隻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氣急之下,反手一傘刺向葉棋五:“你也去死吧。”
就在這時,兩隻蜻蜓镖發出破空尖嘯,後發而先至,從側面擊中了棋子,奪的一聲一齊落在了地上。
方夏心中巨石落地,手中一劍頓時成了虛招,她有意要逃。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葉棋五和齊文六一前一後地擋住了她。
方夏的臉色又白了一白。
背後追蹤的兩撥人馬不知埋伏何處。
四面皆是強敵,而她身負重傷。
不過,她還算幸運。
看到蜻蜓镖,她就知道誰來了。
提到暗器,所有人都會想到他。
把暗器練成了名器的,四大名捕之首,無情。
無情還是穿着一身白衣,背後跟着四劍童。
他異常平靜、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氣說:“三位當衆鬥毆,險些傷及無辜百姓,請三位去刑部走一圈吧。”
齊文六瞄了他一眼,口氣桀骜:“我們是來捉這個小賊的,他偷了元神府的東西,我們要捉他回去拜見師尊。”
無情不為所動:“既然事涉偷盜,那更要過堂審問了。”
葉棋五插口道:“不行,他偷了元老的武功秘籍,要是進了你們的地盤,還能囫囵個回來嗎?”
無情淡定地說:“世叔和元老出自同門,我等承世叔教誨,對元老的事自當盡力而為,視為己任。”
齊文六喝道:“誰跟你同門,我們才是元老的親傳弟子。”
方夏終于忍耐不住,插嘴道:“等等等等,誰說我偷了你們的秘笈,不是我說,你們自在門有把秘笈寫出來的習慣嗎,還偷,怎麼偷?”
葉棋五、齊文六都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無情的眼神也很奇怪。
方夏恍若未覺:“先把話說清楚,我不就是不肯拜他做師傅嗎,我不就是說了句不與禽獸做同門嗎,就派人來殺我滅口了?”
齊文六大怒:“你說什麼?誰是禽獸?”
方夏毫不示弱,橫眉道:“春明巷韓家的案子,就是趙畫四幹的,他不是禽獸,還有誰是禽獸?”
周圍人群大嘩。
韓家面館的案子人盡皆知,無情更是查看過韓家衆人的遺體,韓杏枝屍身的慘狀讓人觸目驚心,他曾回去追查過夏至的來路,卻毫無線索,不想今日再會,對方突然爆出這麼個大消息。
無情的臉色又寒了一寒。
齊文六強嘴道:“你說是他幹的,我還說是你幹的呢,你知道我四師兄死了,故意推在他頭上給你背黑鍋。”
方夏冷笑一聲,睨了他一眼,顯然是不屑與他争論。
葉棋五怕拖得越久,事情越是有變,索性快刀斬亂麻,向齊文六使了個眼色,他們排行相近,自有默契:我拖着無情,你去拿那小子。
齊文六估摸着方夏受了重傷,不過強弩之末,點頭會意。
葉棋五極是取巧,他再次出手,除了兩道寒光飛向無情,剩下的暗器竟是鋪天蓋地向四周亂飛,除了逼得無情無暇他顧,也有趁機偷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