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猝擊突然發生的時候,王小石和白愁飛已發現不對勁,招呼了方夏一聲,便一溜煙、一抹影似地逸出了廢墟。
對方的主力都集中在蘇夢枕的身上,自沒工夫去理會他們。
等他們出去才發現,方夏居然沒有走,居然出手助了蘇夢枕。
王小石有些傻眼:“方夏怎麼不走?”
白愁飛目光閃動:“她不走,自然有她的用意。”
王小石當即就想折回去,這時,箭手已包圍了廢墟,他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白愁飛問王小石:“怎麼辦?”
王小石道:“救人吧,方夏還在裡面呢。再說,蘇公子的人挺正義的,對部下也好,正好一起。你看呢?”
說到這裡,王小石和白愁飛心裡同時升起一個想法:方夏為什麼不走?方夏是不是故意留下,讓他們不得不救人?她是不是想讓他們一起出手相助蘇夢枕,創造一個機會?
白愁飛喃喃道:“這也是個晉升的好時機。”
說到這裡,不過才幾句話,但幾句話的功夫,眼看蘇夢枕已難逃厄運,王小石和白愁飛立即出手!
他們自弓箭手的後方攻了過去,一上來就先聲奪人,制住了敵人的膽魄。
白愁飛運指如風,他是以指叩穴。
王小石是以手沿做刀,凡所砍處,不重不輕,隻把人擊昏。
當兩人一出現,蘇夢枕眼裡的神色,又變得孤傲、冷傲,甚至是刺骨的寒傲。
茶花已經死了。
但一雙眼睛并沒有合攏,他瞪着雙眼,充滿着不甘與憤憾。
蘇夢枕俯身說了一句話:“我會替你報仇的。”說得斬釘截鐵。
殘瓦上忽滴落一滴雨珠,正好落在茶花眼眉下、眼眶上,茶花的眼忽然阖了起來,神态也安詳多了,就像聽了蘇夢枕這一句話,他才死得瞑目似的。
這時候,王小石和白愁飛已穩住了大局,沃夫子挨了兩箭,師無愧着了四箭,但均沒有傷着要害,箭仍在肉裡,他們并沒有把箭拔出來。
蘇夢枕問他:“你們為什麼不拔箭?”
師無愧和沃夫子異口同聲:“現在還不是療傷的時候。”
蘇夢枕道:“很好!‘古董’叛了我們,賣了五百名弟兄,我叫花無錯去逮他回來,結果,我身邊六名好兄弟,隻剩下你們兩個和楊無邪了。”他雙目中又發出寒火,“茶花的死,是因為‘古董’和花無錯。‘古董’死了,花無錯也一樣得死。”
師無愧和沃夫子齊聲道:“是。”
王小石看着白愁飛。
白愁飛望望王小石。
白愁飛禁不住揚聲道:“喂,我們救了你,你也不謝我們一句?”
蘇夢枕淡淡地道:“我從來不在口頭上謝人的。”
王小石道:“那你也不問問我們的姓名?”
蘇夢枕道:“現在還不是問名道姓的時候。”
王小石奇道:“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蘇夢枕一指地上躺着的茶花的屍首道:“待報了大仇,還有命活着回來的時候。”
白愁飛冷笑道:“報仇是你們的事,我們跟他毫無交情。”
蘇夢枕道:“報仇也是你們的事,我跟你們也毫無交情。”
白愁飛道:“救你是順帶的,我們是為了救她。”
方夏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眨了眨眼,顯得無辜而茫然。
蘇夢枕道:“不管為什麼,我隻知道你們救了我們。”
白愁飛道:“你就當我們是一時興起,逢場作戲。”
蘇夢枕道:“這遊戲還沒有玩完。”
王小石詫問:“你以為我們會跟你一起去報仇?”
蘇夢枕搖頭。“不是以為,而是你們一定會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隻看着王小石和白愁飛。他像是把方夏這個人完全忘卻。
王小石更是愕然。
白愁飛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蘇夢枕冷笑道:“什麼時候?當然是現在。”
“現在?!”
白愁飛和王小石全都吓了一跳。
王小石忍不住道:“可是……你隻剩下兩個受傷的弟兄。”
“我受傷,他倆受傷,其餘的,都死了,”蘇夢枕笑了一笑道,“我們都不能就這樣回去,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