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回開封後,召集了蔡京派給他調度的一衆高手:“天盟”總舵主張初放、“落英山莊”莊主葉博識、“海派”老大言衷虛、“镖局王”王創魁、“武狀元”張步雷、“托派”主持黎井塘,還有這一役幸能保命的“捧派”領袖張顯然和“大開大阖三殘廢”中的“開阖神君”司空殘廢,以及新入京師附從蔡京的“擡派”大哥智利和“頂派”首領屈完,竟要一鼓作氣,殲滅武林道上、在朝在野和他們對抗的實力!
一時間,風聲鶴唳、一觸即發。
諸葛先生與天、衣居士商讨後,認為還是需由方夏出面勸解,如果能讓元十三限幡然悔悟,倒戈相助,一可斷蔡京臂膀,二則可得一大力助,豈不是兩廂便宜的大好事。因此,在勸解之前,必須得将誤會解釋清楚。
過了幾天,諸葛先生請方夏品茶,方夏欣然而至,入内一看,隻有諸葛一人,天、衣居士和織女都不在,便知正題來了,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走了進去,并自告備勇請諸葛嘗嘗自己的茶藝。
諸葛笑吟吟地應了,把方夏的茶藝好一頓誇,末了,終于進入正題:“小夏,第一次見你,你偎依在方夫人身邊,溫柔羞澀,說話的時候未開口臉先紅了,那時候我還想,這女孩子嬌嬌怯怯,我若是你爹爹,隻怕不舍得放你出去行走江湖,吃盡風霜。”
方夏臉色有些黯然,眼中滿是懷念地說:“若是義母仍在,我願意永遠做她身邊那個羞怯膽小的女兒。”
諸葛先生歎息一聲:“可惜紅顔薄命。”也不知道他說的紅顔是指方夫人還是小鏡,“後來方夫人答謝我,請我赴宴,你知我一向好口腹之欲,自問什麼名廚國宴沒吃過,不想宴席上幾道家常小菜,刀工不必說,火候拿捏得那樣好,叫我險些連舌頭都吞下去了,還想問問方夫人請的哪家廚子,誰知是小夏你的手筆。”
方夏笑道:“難得先生賞識,先生若有意,小女自當效勞。”
諸葛先生的眼睛定在了方夏臉上,那張臉年輕而生機勃勃,肌膚光潔,眉眼鼻唇無一不美,一颦一笑皆若風景,細細看來,她長得不像父親,也不大像母親,難怪這麼多年來,誰也沒有找到她,他長長歎了口氣:“小夏,你既然叫我先生,想來還是沒有原宥我了。”
方夏明白諸葛先生的未竟之意:你母親遺命要你來尋我,你為什麼沒有來,反倒成了方巨俠夫婦的義女,甚至見面也當做毫無幹系?你叫我先生,顯然是不肯認我為父,你有何打算?她略一猶豫,雙手奉上一杯茶,爽快地開口:“我叫您先生,是因為我知道,您不是我親生父親。”
饒是以諸葛的老謀深算,也差點沒接穩杯子:“你知道?”
方夏異常坦蕩、異常光棍地說:"我知道,我故意這麼說的。”她的态度那麼平靜自然,好像從沒有扣個大大的黑鍋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