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他是個煙酒不沾，了無生趣，每天到點睡覺的老古闆。今晚的意外一瞥，倒讓她生出幾分驚喜。

“漾漾，冷不冷？”

小奶狗端着酒杯，将她攬進懷裡，俯身親了親：“在我懷裡就不冷啦。”

“是的哦。”

她抿了口酒，在小奶狗懷裡，應了幾句甜言蜜語。回首時，下意識掃了眼隔壁，薄霧散去，猩紅消失，人影不知去向。

燈光依然在。

半杯酒喝完，兩人坐在陽台的藤椅裡，小奶狗情話說得沒完沒了，眼神愈發迷離。歸漾好不到哪兒去，整個人醺醺然。

某一刻，視線掃到小奶狗的俊臉，正欲親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小貓蹲在隔壁陽台，兩個前爪越過欄杆，下一秒突然墜落。她瞬間驚醒，模模糊糊想起來，庾曉晚剛開始養貓，曾大張旗鼓地裝修過房子，還把陽台封起來了。

她無視小奶狗怨念的眼神，撥通庾曉晚的電話。

“養貓是不是需要封陽台？”

“當然！”

庾曉晚應了聲，随即驚訝道：“你想養貓了？不可能吧。難道我耳朵出問題了？”

“……”

歸漾被庾曉晚一連串的問話攪得思緒混亂，隻能試圖重新理清。商筠止出門，一般都會關上陽台移門，可是他一旦忘記了呢，小貓不懂如何識别危險，極有可能發生墜樓事故。

這麼高的樓層，小貓真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莫西莫西，你是歸漾嗎？不是的話，麻煩趕緊從她身上下來！”

“肉肉不嫌你吵嗎？”電話那端響起一聲明朗的笑聲。歸漾來不及辨别，便聽到熟悉的，獨屬于庾曉晚的醉态，“你喝醉了？身邊有人嗎？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庾曉晚的聲音戛然而止，明朗的男聲接通電話：“有人。”

“你是誰？”

男聲想了想：“她應該叫我相親對象或者……狗男人？”

歸漾當即明白：“告訴我地址，我找人接她。”

得到庾曉晚的地址，她第一時間聯系彭河，恰好他距離庾曉晚所在的酒吧不遠，她囑咐彭河送庾曉晚回家，便挂斷電話。

下一秒，對上小奶狗委屈巴巴的眼神。

“我今晚不走了吧。”

“我還有事。”

杯中酒還剩一小半，她沒有再喝，端起酒杯走進客廳。小奶狗快步跟上來，握着她的手臂：“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關系該更進一步了吧。”

“這種事情看感覺看氛圍的，你覺得呢？”

“我覺得今晚的氛圍就不錯，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喝着小酒吹晚風。還是說，你喜歡燭光晚餐，床上鋪滿玫瑰花之類的？”

小奶狗眨巴着眼睛，滿是疑惑。歸漾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喝過酒的緣故，她的唇瓣紅潤飽滿，臉頰泛着紅暈，眼神迷離。

微風拂起煙粉色的吊帶紗裙，明明是寬松款式的長裙，卻将她的身材襯得愈發完美，線條流暢的肩頸，漂亮的鎖骨，纖細筆直的雙腿。

栗色長卷發和裙擺随風拂動，讓她身上多了一絲飄渺，宛如午夜降落在人間的仙女。

自然靈動明媚，不屬于人間的美麗。

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材，還有什麼是原諒不了的。

歸漾看着一步三回頭的小奶狗，沖他擺了擺手，等到電梯門阖上，她轉身離開。

随後敲響商筠止家的門。

門緩緩打開，玄關處暖黃的燈光灑在商筠止頭頂，上半張臉隐在暗處，辯不清情緒。

“我可以進去嗎？”

商筠止偏頭看了眼身後，寂靜的走廊，沒有其他人。他往旁邊退了半步，待她進來，關上大門。

小貓聽到聲響，豎着尾巴從角落跑出來，沖歸漾叫了兩聲，她停下腳步，蹲在地上摸了摸小貓，小貓立刻倒在地上，纖長的手指順勢從腦袋挪到腹部。

呼噜聲在客廳蔓延。

商筠止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着這一幕，枯寂的眼神一點點消散。

摸夠了，歸漾起身走向陽台。小貓跟在腳邊，她回眸說道：“它不能出來。”

商筠止俯身，将貓抱進次卧。

出來時，歸漾正站在陽台，看向自家陽台的方向。他不确定陽台還有沒有煙味，不着痕迹地将放有煙頭的垃圾桶，藏進了盥洗室。

“這裡必須封窗。”

商筠止腳步停頓，看向歸漾遞來的手機屏幕：“封成這種，小貓才不會掉下去。”

商筠止的視線從手機屏幕挪向歸漾臉上，經過鎖骨往上移動時，蓦地被漂亮的天鵝頸吸引，牛奶般的肌膚，在陽台頂燈的照射下，顯得愈發滑膩瑩潤。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極度冒犯，喉結上下滑動的同時，視線匆忙落在别處。

他穩了穩心神，視線重新回到歸漾臉上：“你來是想說這個？”

歸漾疑惑不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