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養貓，鄰居家的貓，蠻可愛的，我經常去看它。至于衣服，我發現隻要處理得當，粘上貓毛也沒什麼。”

女兒對于貓毛粘衣服的讨厭程度，有目共睹，沒想到現在竟然改變想法了。

夫妻倆再度對視，楊舒繼續問：“鄰居是你的新男朋友？”

“怎麼可能！”歸漾坐起身，沒發覺自己的音量變大，“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跟他永遠不可能。”

“長得醜還是年紀大？”

夫妻倆大概了解女兒的理想型，不過，理解得并不深刻。在他們看來，女兒喜歡年紀小，長得帥的男生。既然不是理想型，要麼不帥，要麼很老，要麼又醜又老。

歸漾被噎了一下：“不醜，蠻帥的。年紀嘛，不知道，反正比我大。”

楊舒不解：“那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不喜歡呗。”

楊舒又問：“最近談戀愛了嗎？”

“談了呀，又分了。”

沉默良久的歸廷風，在妻子開口前，插了一句話：“你對待感情的态度，太随意了。既然談戀愛，就好好談，怎麼能談幾個月就分手。你已經二十三歲了，該學會如何經營一段長久的戀愛。”

歸漾歎了口氣：“老爸，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不喜歡戀愛長跑，我就喜歡新鮮感。”

眼見着父女倆要展開辯論，楊舒及時制止：“漾漾從小主意正，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你不要過多幹涉。”

“女孩子多談戀愛，享受人生，有什麼不好的。”

說完，楊舒拉着歸廷風去廚房給女兒準備愛心晚餐。

歸漾在房間呆着無聊，本想去廚房跟父母聊聊天，看他們的恩愛日常。結果，她站在門口好半天，夫妻倆眼裡隻有彼此，根本沒看她一眼。

歸漾從小就知道，父母琴瑟和鳴，恩愛有加，而她真跟段子一樣，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交話費送的。随着她越來越像歸廷風，這個念頭逐漸打消。

倒不是說父母不愛她，相反地，父母很愛她，尊重她的喜好，支持她的事業，除了父親跟她在擇偶觀上，看法不同以外，她幾乎從不跟父母起争執。

隻是，父母感情太好，她很難插進他們的二人世界。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習慣，平時互不打擾，有事回家，再把所有問題彙總，統一詢問。

庾曉晚曾經以為，她跟父母關系不好。來她家玩了一次，發現事實并非如此，便開始羨慕她，恨不得把爸媽叫來，學學他們家的相處模式。

歸漾吃完飯，準備驅車回家，坐在車裡，透過雨幕，看到窗前父母并肩的身影。

依稀記起，她也曾期望過，未來會有這樣的感情。

歸漾驅車駛入車庫，正好碰到商筠止從車上下來。剛剛在外面，明明沒有看到他的車駛進去。

“你什麼時候到的？”

“幾分鐘前。”他将手機揣進兜裡，“剛接了通電話。”

兩人并肩走進電梯，沒有刻意說話，也沒有假裝玩手機，安安靜靜等待電梯上升，這個過程并不會感到尴尬。電梯到達樓層，歸漾闊步出去，在拐彎時，頓了一瞬，擡眸望向商筠止，隻見他右手攤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人全程一句話沒說，卻異常默契。

商筠止家的燈光，是偏冷調的白，看起來沒有暖色調溫暖。不知為何，今晚燈光打開的瞬間，竟然感到了一絲暖意。

她沒有深究偶然的情緒變化。

小咪蹲在玄關，看到兩人同時進屋，興奮起來，來回在兩人的腿邊蹭，頭蹭着歸漾時，還不忘用尾巴纏着商筠止的腿。蹭夠了歸漾，又換一邊蹭商筠止，尾巴自然落在歸漾腿上。

來回交替數十下，寵幸的流程才停止。

歸漾輕車熟路來到次卧，從五鬥櫃裡取出一包凍幹，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顆一顆喂給小咪，不時将凍幹舉得高高的，小咪急得将兩隻腳搭在她腿上，努力用嘴巴去夠凍幹。無果，幹脆伸出爪子去拿。

如此反複，一人一貓玩得樂此不疲。

窗外雨聲不止，滴答作響。

客廳内，歸漾和商筠止坐在沙發上，盯着小咪的一舉一動，它蹲在水碗前，喝了點水。慢悠悠地走到兩人面前，看着歸漾，打起滾來，左邊打完，右邊接着打，糯米團子越滾越圓。

逗得歸漾笑出聲來。

商筠止輕撫小咪的肚皮，嗓音柔和。

“歸漾。”

“它希望你開心。”

“我很開心。”歸漾的視線停留在小咪和商筠止中間，好像在對小咪說，又像對着商筠止說。

心底深處的沉悶，正一點點消解。

将近十點，歸漾起身回家，照例是商筠止和小咪在玄關目送她離開。

踏出門的那刻，商筠止想起什麼，突然問道：“你開分店了？”

“沒有。”

歸漾警覺：“你在哪裡看到的？”

“前水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