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商筠止指尖控制小臂，仔細檢查，确保沒有遺漏的地方。在歸漾的視角看過去，他的睫毛纖長濃密，跟小咪的眼睫毛一樣，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手指蓦地有些癢，想摸摸柔軟的長睫。

指尖伸到空中，又落了回去，最後不安地扣了幾下沙發墊。

商筠止點的外賣是歸漾常吃的一家米粉店，選擇的味道竟跟她平常吃的一樣，她掀開眼皮看了看商筠止面前的那碗，相同的口味。

看來，除了不能吃辣，他們還是有共同喜歡的口味。

歸漾中午隻吃了一份沙拉，晚上本來約好跟彭河吃晚餐，再去酒吧蹦迪。

沒想到餓到現在。

此刻餓極了，連忙吃了幾口粉，安撫叫嚣的肚子。等那股餓勁兒過去，她打開手機想給彭河發消息，讓他不要忘記吃宵夜。結果，一打開便看到一個小時前，彭河發來的夜宵照片。

歸漾删除文字，轉而給彭河發了個紅包。他幾乎秒收，還問她有沒有吃宵夜，她回說正在吃粉。

彭河不知哪根筋沒搭對，問：【一個人在家吃？】

歸漾看了眼安靜吃粉的商筠止，回複：【不然呢。】

發完，她略顯心虛地關閉手機，将屏幕扣在桌面，悶頭吃米粉。

小咪蹲在兩人中間，安靜地看着他們吃夜宵。客廳靜悄悄的，餐廳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兩人頭頂，靜谧溫馨。

“今晚耽誤你的工作了吧。”

“沒有，當時在跟同事吃飯。”商筠止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伸手摸小咪的肚子，“沒什麼意義的聚餐，我正好有些無聊。”

“在派出所附近嗎？”

商筠止愣了瞬：“很近。”

歸漾吃飯速度較慢，見商筠止已經吃完，不自覺加快速度，中途險些嗆到，商筠止給她接了杯溫水：“慢點吃，不着急。”

已經十點半了。

“你平時這個時間都睡覺了吧。”

“偶爾晚點睡，沒事的。”

商筠止總是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似乎在他面前做什麼事，都能被理解，哪怕無緣無故踩他一腳，也能很快被諒解，甚至還會反過來關心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突然想知道，把商筠止惹怒，或是往死裡欺負他，會是什麼樣子。

商筠止：“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維權。”

商筠止了然，他思索片刻，開口道：“維權是個漫長的過程，要付出很多的時間和金錢，極有可能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歸漾點頭，表示了解：“我一直以為好好設計服裝，老老實實開店就行，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煩心事。”

“是因為你太優秀，那些人害怕你影響他們的利益。”

“我知道。”歸漾望着商筠止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小咪的下巴，閉了閉眼，掀開眼皮時，眼裡滿是堅定，“我一定要維權，不然就會被當成軟柿子捏。”

“哪怕耗費大量時間和金錢，前路諸多艱險，我都要試一試。”

抄襲成本低，維權成本高。很多原創者面對抄襲，隻能望而卻步。

她不能，也不願意。

“我想請你作為我的代理律師，幫我打赢這場注定艱難的戰争。”

商筠止停下撸貓的動作：“抱歉，我不擅長知識産權類的案子。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優秀的商事律師，這個人你認識。”

“吳律師嗎？”

“是她。”

“那你呢，擅長什麼？”

“我是一名刑事律師。”商筠止微笑着看向她，“希望你永遠用不上我。”

“今天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解決。”

歸漾第一次看到商筠止工作的樣子。他的工作能力十分出衆，知識儲備、社會閱曆、工作經驗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除卻這些，西裝革履的商筠止，氣質卓然，面對胡攪蠻纏的那幾人，依舊遊刃有餘。不管是外貌還是氣質都很迷人。

這是在小奶狗身上體會不到的魅力。

歸漾跟商筠止聊了會兒，便回到家中。

打開客廳燈光的瞬間，不知為何，一股巨大的孤獨感撲面而來。

以前從熱鬧的酒吧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她也不會感到孤單。反正，随時能約到遊戲搭子，隻要在群裡發一個表情包，庾曉晚和彭河就會出來聊天。再不濟，還有各種社交平台，發點美照，創建一個話題，就會吸引很多網友閑聊。

她不喜歡孤獨，也沒感覺過孤獨。

奇怪的是，今晚她竟然會出現這種感覺，而且，以上這些方法都不想嘗試。她轉過身，面對商筠止家的方向，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拖鞋的踢踏聲，回蕩在走廊，随後是略微急促的敲門聲。

看到商筠止出現在門後的那刻，歸漾一顆心漸漸縮回去。

“明天一起去律所？”

商筠止逆光站着，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幾秒鐘過去，才緩聲道：“好。”

兩人互相對視，沉默片刻。

商筠止眸色深沉：“要進來坐坐嗎？小咪還想跟你玩會兒。”

歸漾内心漸漸充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