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歸漾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嘴巴張了張，實在說不出家這個字。

太暧昧了。

“想吃上次那家粉。”

商筠止打開手機：“我馬上點外賣。”

外賣很快送到，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椅上，安靜吃着粉。歸漾心裡亂糟糟的，沒有聊天的欲望。商筠止本就話不多，意識到她不想說話，更不會開口。

吃完粉，歸漾沒有呆太久便匆忙回家。趴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商筠止，耐心點外賣的商筠止、給她拆外賣盒的商筠止、坐在對面吃粉的商筠止、暧昧不清的商筠止。

總不可能還是吊橋效應吧。

這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躺了沒多久，歸漾在群裡約庾曉晚和彭河去酒吧蹦迪。收到回應，便爬起來化妝換衣服。等她穿上黑色抹胸包臀裙，紅底高跟鞋，頭發卷成大波浪，拎着鍊條包走出家門，正好遇到出門扔垃圾的商筠止。

兩人俱是一愣。

商筠止很快反應過來：“要出去？”

歸漾有些煩躁，點點頭：“去酒吧。”

“喝酒的話，我去接你。”

歸漾聽到這話，聲音不自覺放大：“不用，醉了就在酒店睡。”

不等回應，歸漾快步走進電梯，看到鏡面裡，心煩意亂，表情不大自然的自己，驚訝不已。

驅車到酒吧。

彭河正在門口等她，兩人一起進入酒吧。她點了杯長島冰茶，一口氣喝了半杯，彭河訝然：“喝這麼急幹嘛？”

“渴了。”

歸漾語氣不大好，彭河以為她還在生氣，縮着脖子不敢惹她。等到接連兩三個小奶狗過來搭讪，被毫不留情拒絕，彭河發現，她根本不是在針對他。

“你怎麼了？”

“煩。”

庾曉晚正好趕到，聽到這話便問：“煩什麼？”

“工作不順利？”

“生意好得很。”

“為情所困？”

“我是為情所困的人？！”

庾曉晚跟彭河對視一眼，庾曉晚摟住她肩膀：“你可是跟前男友都能做朋友的女人，怎麼可能為情所困。所以到底怎麼了？”

歸漾随口回道：“我爸催我相親。”

這事不假，昨天剛接到歸廷風的電話，讓她去相親。

她像是為了打消好友的疑問，也像說給自己聽：“我爸同事介紹了一個老師的兒子，說對方條件特别好。”

庾曉晚對相親沒那麼排斥了，便勸她：“你去見見呗，反正很久沒談戀愛了。”

“我爸同事介紹的，肯定是品學兼優，規規矩矩的乖乖仔。說不定還是個老男人，我才沒興趣呢。”

彭河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你喜歡陽光小奶狗。”

“沒錯！”歸漾笃定。

庾曉晚擡腿踹了一腳彭河，眼神威脅他不要暗中使小動作。彭河一臉得意，庾曉晚氣得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歸漾視線在兩人身上掃視：“我知道你們在打賭。”

她指了指庾曉晚：“你賭我會跟商筠止談戀愛。”

一杯長島冰茶喝完，歸漾說話嗓音不自覺變軟：“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賭局的結果。”

庾曉晚來不及阻止，便聽歸漾斬釘截鐵地說：“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喜歡商筠止，更不可能跟他談戀愛！”

“我永遠喜歡陽光小奶狗！”

歸漾說完，一陣惡心襲來。

她撇下面面相觑的兩人，越過擁擠的人群，跑進洗手間，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從洗手間出來，一個小奶狗上前搭讪：“聽說你喜歡小奶狗，你覺得我怎麼樣？”

油膩小奶狗的視線，在她身上掃視，最終停在纖長筆直的腿上。

“不怎麼樣。”

歸漾轉身就走，油膩小奶狗一把拉住她，幾乎在瞬間，她掙開束縛：“收起你惡心的眼神，再敢往我身上看一眼，我把你眼睛摳出來。”

“你穿這麼少，不就是為了讓男的看嗎？”

歸漾的眼神蓦地一變，冷笑道：“我喜歡這麼穿，我高興這麼穿，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倒是你，惡心的眼神，髒了我的眼睛。”

油膩小奶狗要去追，手臂倏地被人拽住，看到隐在暗處，西裝革履的男人，他迫不及待找認同：“穿這麼少來酒吧，不就是想給我們看，對吧。”

沒有聽到回應，他眯着眼睛往裡看去，一眼就看到陰沉的眼神，吓得拔腿便跑，下一秒就被拽到攝像頭拍不到的區域。

兩分鐘後，捂着肚子灰溜溜地跑了。

商筠止邁着沉重的步伐，從暗處緩緩走出來。

離開前，看了眼歸漾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