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筠止側身望向客廳，歸漾已經吃完早餐，正坐在餐椅上，陪小咪玩遊戲。她将毛絨球抛出去，小咪便去追，追上以後在地上玩幾圈，又咬着球回到她身邊。如此反複，一人一貓玩得不亦樂乎。

“您找不到的。”

“難道你喜歡的是仙女？”

“嗯。”

商筠止餘光一直追随着歸漾。毛絨球被玩沙發底下，小咪沖歸漾喵喵叫，求助。她笑着走過來，蹲在地上，準備掏小球。視線遮擋，加上手臂不夠長，夠了幾下都夠到毛絨球。

商筠止闊步過去，仗着手臂長，一把掏出毛絨球遞給歸漾。

粉色毛絨小球，落在微涼的掌心，指尖和掌心的距離不過分毫，卻始終沒有相觸。兩人離得很近，一股馨香湧入商筠止的鼻腔。

陳詩在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即便是仙女，世界上也不可能隻有一個。你告訴我标準，我按照你的喜好去找。”

商筠止看着離開的歸漾，沉吟道：“世間隻有一個。”

陳詩勸說不了，無奈挂斷電話。

他站在陽台，眺望遠方。思索良久，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陳詩：【相比結婚，外婆更希望我幸福。】

陳詩很快回複：【外婆時間不多了，看不到你結婚，她會很遺憾。】

商筠止：【您還是把精力放在外婆和學術上面。】

商筠止：【我會跟外婆解釋。】

不等陳詩回複，商筠止關閉手機，轉過身，安靜地看着一人一貓玩球。

“阿姨催你相親？”

“嗯。”

歸漾将毛絨球扔給小咪，視線随着球移動，全程沒有看商筠止：“我爸也想讓我相親。”

商筠止面色不解：“你年紀還小，怎麼會讓你相親？”

“我爸想讓我談一場穩定的戀愛。”歸漾搓了搓掌心的毛絨球，“他覺得我之前交往的男生都不靠譜，隻有介紹的相親對象，才能讓他放心。”

商筠止難得沒有接話。

歸漾将毛絨球丢給小咪，突然擡眸：“你有喜歡的人？”

商筠止眉梢微蹙，她急忙解釋道：“不是故意偷聽電話内容。”

剛剛兩人靠得那麼近，陳詩的聲音不小，不想聽也聽到了。

“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卻讓歸漾心下一驚。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她也沒有試着理清情緒，任由情緒發酵：“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試着在一起？”

“她不喜歡我。”

“你告白了？”

“還沒。”商筠止看着她的眼睛，語氣認真，“她不喜歡我這種類型。”

以前庾曉晚就說過，她們兩個是奇葩，現在看來，堅持理想型的大有人在。

歸漾點點頭，頗為贊同：“理想型是很難改變的。你要麼變成她喜歡的類型，要麼讓她喜歡你這種類型。”

“不過……”

“嗯？”

“我個人覺得堅持理想型才會長久，一直喜歡的東西，總歸不會錯的。”歸漾瞥到商筠止神色落寞，心不經意間顫了下，“這是我的觀點，你喜歡的人未必這麼想。”

“知道了。”

商筠止的情緒，如同墜入黑淵般，肉眼可見地沉下去，似乎比在車庫時，還要更加低沉。

已經快到上班時間，歸漾起身準備離開。看到黑色抹胸裙上粘了一些貓毛，她已經能淡定面對，拿起玄關櫃上的粘毛器，胡亂粘了粘。

正欲出門，商筠止叫住她。

她面露疑惑，商筠止沒有回答，越過她的肩膀，拿着粘毛器：“背後還有很多貓毛。”

“我給你粘一下。”

商筠止動作輕柔，粘毛器就像一根羽毛，在後背各處不斷遊走，酥麻感從脊椎骨蔓延至四肢百骸。

歸漾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粘毛器停下的瞬間，她逃也似的打開門，跑到了門外。

“歸漾。”

她循聲望向門口的商筠止，周身仿佛籠罩着一層黑霧，讓人看不真切。

“這周六記得空出時間。”

她愣了瞬，想起前幾日，商筠止約她打卡吳央推薦的餐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