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漾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

這頓飯快吃完時，歸漾去了趟洗手間，洗完手出來，正準備回去，手腕突然被用力拽住，往安靜的樓梯間走了幾步，歸漾奮力掙開束縛，看到拽自己的人，她蹙眉道：“怎麼又是你。”

自從歸漾跟商筠止分手後，李岩明已經有三四次有意無意出現在她面前。前面幾次還可以當成是偶遇，不搭理他就行，這次竟然直接拽走她。

對待李岩明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忽視，不要表現出過多的情緒，不然他會蹬鼻子上臉。明知如此，歸漾還是忍不住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跟你有關系？”

李岩明梗了一下，沉浸在自己的邏輯裡：“而且還跟吳央在一起，你到底怎麼想的？”

歸漾揉了揉泛紅的手腕，聲音拔高了幾分：“我跟他複合了。”

前一秒面露嘲諷的男人，下一秒驟然失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問了一遍，歸漾扯了扯唇，把那句話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李岩明的表情如遭雷擊：“你瘋了嗎？”

“是你瘋了。”

她不想跟李岩明讨論這個話題，直截了當警告他：“不要再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身邊。”

她轉身想走，李岩明一把拽住她：“為什麼要跟他複合？為什麼他可以，我不行？”

她眉梢微挑，眼底滿是嘲諷：“可以啊，李岩明，總算說出口了。”

自從李岩明回來，對待她的态度一直矛盾。自以為用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渴望享受曾經的優待。沒想到，她早就走出來了，甚至完全不把他當回事。意識到這點，他開始想方設法拆散她跟商筠止，目的達成，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她面前。

李岩明握緊歸漾的手腕，深吸一口氣，第一次直視自己的欲望：“沒錯，我想跟你複合。你以前不吃回頭草，那現在既然開了先河，可以考慮跟我複合嗎？”

歸漾一字一頓道：“不可以。”

“同樣都是暗戀别人，為什麼商筠止可以，我不可以！”

“因為他從始至終暗戀的人是我。”

李岩明瞪大雙眼，眸光閃爍，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可能，他們明明說他暗戀的是吳央，你肯定被他騙了！”

“有沒有被騙，我心裡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

歸漾突然感到疲倦，跟李岩明說話實在太耗費心力，饒是她這麼高精力的人，都有些力不從心。她想提前結束對話，李岩明顯然不這麼想，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瘋狂，似乎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觀點沒有錯。

“你當初選擇跟他分手，不就是确定他喜歡的人是吳央嗎？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哄了幾句，就相信他的鬼話吧，你别忘了，他是律師，最擅長狡辯！”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歸漾看着李岩明，認真說道，“我複合的原因，不是因為知道他暗戀的人是我，而是因為我喜歡他。”

“……”李岩明蓦地呆楞住。

“我喜歡他，所以想跟他複合。”她伸出食指，指了指李岩明，“我不喜歡你，所以這輩子絕不可能跟你複合。”

李岩明聞言，面色前所未有的痛苦起來，眼前被水霧彌漫。歸漾透過這雙眼眸，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因為發現男朋友的謊言，而逐漸失去安全感的自己。

“以後離我遠點。”

歸漾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剛準備拐彎，商筠止迎面而來，将她上上下下看了看，沒發現任何異常，長舒一口氣。他越過她的肩膀往身後看了一眼，還未細看，就被歸漾打斷：“有點事耽擱了。”

她挽着商筠止的手臂，往大廳走去，一落座，吳央便揶揄道：“筠止可緊張你了，見你這麼久不回來，着急忙慌就去找你。”

歸漾笑了笑，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将話題一筆帶過。

從川菜館出來，歸漾和商筠止目送吳央離開，汽車消失在視線中，兩人才上車離開。

商筠止驅車離開前，往川菜館的大門掃了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出來，他實在忍不住了，想到歸漾的話，他深吸一口氣，主動問道：“你碰到李岩明了？”

歸漾猛然回首，看了眼川菜館，又看向商筠止：“洗手間門口碰到的。”

“他想跟你複合。”商筠止用的是陳述句。

其實他早就看出李岩明還喜歡歸漾，以前不知道内情，以為歸漾跟他分手是在考慮跟李岩明複合，畢竟他們當初的感情很甜蜜，歸漾有多喜歡李岩明，也是有目共睹的。

現在知道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他可以笃定，歸漾絕不可能跟李岩明複合。

歸漾哼了聲：“癡心妄想。”

恰好紅燈亮了，商筠止緩緩踩下刹車，歸漾上半身朝他探過來，指尖鑽進他的掌心，輕輕捏了捏。

“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回頭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