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這個年過的非常的壓抑,年前董思雲跟雲思柔大吵一架之後,屋子裡的氣氛就降到了冰點,沒有恢複過,就算雲澗深在中間試圖緩和兩人的關系,也無濟于事,直到沈家邀請雲家去家裡做客,兩個人才共同出現在同一空間。
面上看着兩個人暫時放下前番置氣的樣子,可雲澗深總怕女兒在沈家大吵大鬧再提一回這事,他這個老婆和女兒真的是一個脾氣出來的,想做的事一定要實現,不想幹的事就算是按着頭也不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了。
“阿雲,你來啦!”何韻升看到董思雲熱情的将人迎進了房門,順便指揮着自家兒子“令儀,趕緊去幫柔柔把東西拎過來。”
沈令儀慢條斯理的走到雲思柔身邊,接過她手裡的年貨。
沈維昌見好友來訪,拉着雲澗深就去探讨深度的哲學和語言藝術,兩個人一個中文系教授、一個哲學系教授,總有說不完的話,碰撞不完的火花。
何韻升招呼了一下董思雲和雲思柔便去廚房忙完一半的菜了,不一會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就出鍋了。
沈家和雲家一起坐在大桌上吃飯,沈家吃飯家教極嚴,一頓飯,沒人說話,也很少響起碗筷相碰的聲音。
雲澗深提心吊膽的吃完了這頓飯,心裡松了口氣,所幸女兒沒有作妖。
等何韻升收拾好桌面,回到客廳兩家人坐在一起的時候,老生常談的話題就來了。
何韻升越看雲思柔越滿意,老雲家的兒女都很優秀,兒子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去德國讀了哲學系的博士,女兒繼承了母親的天賦,在理科研究上出類拔萃,若是能早早的嫁到她們家就好了,這模樣可人、天賦卓越還聽話文靜的兒媳婦打着燈籠也找不着了呀。
“柔柔,你跟令儀相處的怎麼樣了?”何韻升想先鋪墊鋪墊,再順着話把兩人的事提出來說說。
雲思柔見時機來了,剛要開口,就被母親拉扯了一下,而沈令儀此時也站了起來“吃完飯要去轉轉嗎?”這話是對着雲思柔說的。
何韻升見兒子總算主動一回了,便也沒計較他打斷柔柔說話的不禮貌行為了“那你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我們在家看會電視。”
沈維昌見這裡沒有他的事便拉着雲澗深又去探讨學術問題了。
董思雲見女兒跟着沈令儀出了門,便跟何韻升熱絡的話起了家常。
沈令儀跟雲思柔一前一後的走着,這兩天的雪下的極大,外面一片白茫茫的。
兩人就這麼走着誰也沒有說話,倒是雲思柔先沉不住氣了“為什麼不想讓我開口?”
沈令儀停了下來,修長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在這冰天雪地間,身姿更加的挺拔孤傲,他眉目淡如遠山,神情淡漠“你覺得呢?”
雲思柔覺得自己腦子被驢踢了,竟然問出這麼顯而易見的話來,她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雲思柔的鼻頭凍的發紅。
“你認定的那個人就是他嗎?”
沈令儀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雲思柔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這個‘他’究竟指的是誰,她搖了搖頭。
沈令儀的目光亮了亮,猶如清風月明時,皎潔的月光揮灑大地,明亮而又不攝人。
“我不知道”雲思柔繼續說道,愛情這件事太玄妙太沒有理智可言,讓她望而卻步,也讓她失去分寸。“我隻是喜歡他而已。”
“但你就是不喜歡我,對嗎?”沈令儀的目光黯了下去,十幾年的情誼比不過那個人出現的那刻。
雲思柔咬緊的下唇,不知該如何說才能不傷害沈令儀,錯誤的開始總該回到正确的軌道。
沈令儀看着雲思柔的神情,便已知道答案“你真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僅是對他還是對那個人,蔣駿聲這個人他很早就聽說過,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會跟這樣的人扯在一起,他總想着,隻要再等一等,雲思柔總會看見他的好,總會喜歡上他,畢竟,她還沒有喜歡的人,可如今,她心裡已經住了人,他究竟是該留下她還是放她走?
雲思柔默默接受沈令儀對她的一切評價,如果這樣說就能改變他對她的看法,繼而放手,她願意承擔。
“走吧”沈令儀輕聲說道“大過年的就不要提起這些不好的事情了,讓大家過一個好年。”
雲思柔看着提步遠去的沈令儀,跟了上去。
董思雲見女兒回來了,沒在沈家多呆,叫上丈夫趕緊回了家。
何韻升打趣的看着兒子“你跟柔柔怎麼樣了?”
沈令儀看了一眼母親,目光淡然“我們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
聽到這句話,何韻升就來氣“我關心關心你怎麼了?就你一天天在學校惹的那些桃花債,我看柔柔遲早不要你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令儀面色一沉開口道“我睡了。”便回了自己房間。
何韻升有些生氣“怎麼一天天還說不得你了?”
沈維昌見妻子有些生氣了,便急忙來開導“大過年的别生氣了,學校裡有咱兩看着,兒子翻不起什麼浪來,再說了,我看那都是别人亂傳的謠言,你看看那些照片拍得,咱兒子哪給那些女孩子好臉色了,兒子受歡迎也不能是他的錯不是?”
何韻升見丈夫這麼說就更生氣,又開始數落起丈夫的不是了。
回到家的董思雲剛要教訓女兒,還沒開口,女兒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