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道:“李銘承”。
對方低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但臉上卻浮現了往日不曾有過的紅暈,顯得更加豔麗。
李銘承并沒有像平時那樣敏銳,聞言隻是遲緩地擡眼,眸中泛着細碎的水光,不加掩飾的情.欲直勾勾地黏着說話的人。
本來有些生氣的蘇一,頓時氣消了。
李銘承:“不可以嗎?”
面前的人的聲音不僅委屈還帶着些許茫然。
自己的嘴比大腦先反應來:
“可以,我重新夾。”
自己實在看不得好看的人受委屈,尤其是眼前的人,簡直好看的過分。
不僅如此,自己還覺得有必要和好心師兄解釋一下。
“不好意思啊,師兄,李銘承他,他醉了。”
蘇一摸着自己耳下的皮膚,轉過頭有些尴尬地和對方說了聲抱歉,畢竟是師兄的好意,他想。
季孑呵了一聲:“就喝那麼一點酒,李學弟是不是不行?”
慵懶地聲音帶着些許嫌棄。
蘇一連忙說道:“不啊,已經很多了,我半杯都喝不下,而且他是替我喝的,師兄。”
他把“你不要這樣說”幾個字明明白白貼在臉上。
顔即正義的張希連忙打圓場:
“其實也是我的原因,還沒吃飯就讓大家喝了那麼多酒,空腹喝酒太容易上頭了,師兄你不要怪李學弟了。”
季孑:“……”
季孑的神情晦暗不明,他覺得李銘承和自己犯沖。
而持美行兇的某人,即使喝醉了也潛意識記得适時補刀。
李銘承:“是我的錯。”
醉酒的人似乎突然清醒,緩慢的語速,壓低的調子顯得更是委屈。
張希:“不是的,你隻是喝醉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一心裡帶着愧疚自我檢讨:
“沒有沒有,你有沒有不舒服?”
季孑有些不爽,“砰”一聲放下筷子。
結果在座各位,除了喝醉的某人之外,紛紛看向他。
“師兄?”
張希瞅着他,一臉你怎麼能和一個醉了的人計較的無奈表情。
季孑:“……”,他神情僵硬,扯了扯嘴角,撂下一句:
“我去洗手間。”
蘇一:“李銘承,你先松手好不好,我去拿蜂蜜水。”
他顧不得别人,一心隻想給那人解酒,可惜對方一直拉着自己。
米蕾看得直樂,她之前從未看過自己的師兄吃癟,說了一句:“我去吧。”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前台那拿了一壺蜂蜜水後,她估計了下時間,便往回走。
房間在狹長走道的另一頭,拐了個彎,她正撞上了借口出來的季孑。
幽暗的環境,星星點點的燈光,一個高大的身影,隐藏在暗處,猩紅的光夾在指尖,間或明滅。
米蕾仔細看了看,哦了一聲:“師兄,不回去?”
季孑不語,他掐滅了煙頭,擡眼打量了下來人,盯着她手裡拿着的東西,啧了一聲:
“解酒的?”
米蕾點了點頭。
季孑:“怎麼沒見那你們那麼關心我?”
米蕾:“……”
沒想到這位玩世不恭的師兄,還真的醋了?
米蕾覺得有些好笑地回敬道:
“這個我們——包括新來的學弟嗎?”
對方側靠在牆壁,心想這位師妹倒是個心思細膩的,但自己也僅僅是對小學弟感興趣而已,至于今晚的異樣,他本人覺得純粹是好勝心作祟,所以面對這種調侃,根本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米蕾”
拉長的聲調,頓了頓後,說話人正視着她:
“有時候過于聰明,會讓人不喜歡。”
米蕾白了對方一眼,who care?
“這句話也送給你,季師兄。”
季孑嗤笑了一聲,恢複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神情:
“謝謝誇贊,一起回去吧,師妹。”
米蕾覺得對方那張漂亮面孔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顔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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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水閣内
季孑沉默地幹飯。
張希和米蕾吃飯的同時,打趣說一些八卦,并時不時地朝對面看去。
此時蘇一正在‘被迫’吃飯,因為喂他的人是李銘承。
雖然鹭江樓的飯菜很好吃,尤其是後面那兩位加的菜和點心很對自己的胃口,但……
他不吃,對面就垂下頭,像做錯了事情一樣,委屈得要命,蘇一真的看不得一點。
所以現在就是,一個吃一個喂的狀态。
還蠻和諧的,張希和米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
最終這次的聚會,以蘇一哄着對方喝了兩杯蜂蜜水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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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回去?”
張希結完賬之後,和米蕾準備一起打車回去,她忍着笑意,看着蘇一,和他旁邊的‘跟班’。
蘇一看向身邊的人,李銘承現在半醉不醉的樣子,雖然喝了蜂蜜水,但還沒有醒酒,人倒是乖得很,隻一味地拉着自己的背包。
他想把對方送回他家,但當自己細問的時候,對方就沉默了。
他也想過把對方帶回宿舍,但那上床下桌的标準配置,蘇一認真打量了一下旁邊的人,目測比自己高10公分。
然後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他不禁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把人弄回去,讓對方睡地闆嗎?
所以還是得把對方送回家裡。
他耐下性子又問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