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時,愛莎已經舔完了一排酸奶蓋。此刻她正叼着棒棒糖窩在沙發裡打遊戲,誇張的打擊音效在房間裡響個不停。
見他出來,愛莎起身趴在沙發背上,朝床邊努嘴,“換衣服,待會兒跟我去見家長。”
見家長?奧納德麼?
飛坦眉眼半阖,不知道能不能見面一刀,一勞永逸。
念頭剛起,他的視線便不受控制地黏着在了愛莎身上。
粉色的工裝褲搭配緊身吊帶,完美勾勒身材曲線,從精緻的鎖骨到纖細的腰線,每一處弧度仿佛都在散發着朦胧的柔光。
此刻正趴在扶手邊專注地打遊戲的她,褪去刻意為之的妩媚後,反而透出一種渾然天成的誘惑——
像博物館裡那些被防彈玻璃隔開的藏品,美麗卻危險。
前提是忽略她腳邊那堆拆開的糖果包裝紙,以及...
飛坦的目光掃過床上那堆衣物,眼神驟然陰鸷。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看這女人順眼太早。
那是一件印着碩大愛心圖案的黑色T恤,但真正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的,是那條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粉色工裝褲。
褲腰上縫着的兩隻龇牙卡通兔,兩顆門牙正對着他咧開,怎麼看怎麼嘲諷。
“......”
哪個男人會穿這麼騷氣的粉色??
見飛坦遲遲未動,愛莎愣了一下,“不喜歡?”
她暫停遊戲,歪頭看着他,碩大的糖球在臉頰頂出圓圓的凸起,帶着幾分可愛。
飛坦深吸一口氣,默默拿起褲子,然後...
“呲啦——”
褲子從開檔處直接一半兩開。
“啊,壞了,”他舉起褲子,“有别的款式麼?”
愛莎眨了眨眼,赤腳蹦到衣櫃前。
“唰——”
衣櫃拉開,飛坦隻覺得他想燒了這個房間。
不為其他,隻為那一櫃子的騷氣粉色。
好在老天保佑,在一堆粉色裡,他發現了一個另類——
一條被壓在犄角旮旯的黑色工裝褲。
“啧,”愛莎叼着棒棒糖,冷哼出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連情侶衫都不願意穿,說什麼愛,說什麼喜歡。”
飛坦提溜出同款純黑色T恤,朝浴室出發,“我喜歡黑色。”
就在他即将踏入浴室的刹那,腰間的浴袍系帶突然繃緊。
飛坦扭頭看着身後的人,緊抿薄唇,“放手!”
他真的怒氣憋到了極緻。
見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愛莎拉長着嘴角綻開一抹甜蜜到極緻的笑容,“至少,穿個愛心衣服吧。”
“......”飛坦眼神幽暗,内心開始盤算從哪裡開刀好。
下一刻,他蓦然呆愣在原地。
空氣中無形的念壓開始扭曲,愛莎眼底像是在泛起不正常的幽光,每一個音節都像浸透了蜜糖的毒藥,緻命卻無法逃離。
“你說過你愛我~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飛坦隻覺得自己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天花闆在旋轉,地毯上的花紋化作觸須,不斷蠕動。
愛莎的聲音在他腦内不斷增殖回響,宛如魔咒般在耳邊不斷回蕩。
“愛我。”
“你說我是你的女人。”
“愛我...”
他幾乎就要脫口應下,掌心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那痛感像一根冰錐刺進神經,瞬間将他的思緒從混沌中剝離。
他眼神一凜,五指驟然收緊,反扣住愛莎纖細的手腕。
“嗯?”愛莎歪頭,滿臉疑惑,“怎麼了?”
周遭空蕩蕩,幼稚的兒童音樂叽叽喳喳的播放着,仰臉看着他的愛莎,翡翠般的眸子泛着水光,清澈見底,一切都是那麼和諧。
“沒事。”飛坦手猛地一松,眉心微跳。
此刻,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像粗砺的砂紙。
愛莎眉梢微動,她凝視着飛坦瞳孔中逐漸聚攏的專注,緩緩松開了手,“算了,我聽你的,去換衣服吧。”
“砰——”
浴室門重重合攏,愛莎笑意瞬間褪去。她舔舐着指尖沾染的血迹,那是飛坦剛剛握住她時,掌心滲出的血。
服飾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漸進式服從」,她很确定,剛剛已經成功,可臨門一腳他卻突然脫離?
愛莎吮吸着手指,緩緩歪起了頭。
他真是自己掙脫,還是有人從中作梗?
他那所謂的團隊,給了他什麼東西麼?
唔——
他的團隊,是不是該調查一下了。
.......
飛坦再次從浴室出來時,愛莎正靠在一側的牆上打遊戲,她維持着原始的黑吊帶粉褲子,腳上卻多了一雙黑色的棉拖。
許是等久了,腳丫子正不耐地抖着,顫顫巍巍,連帶着上面的毛絨團球也跟着一抖一抖。
見到飛坦出來,她很高興,伸長着手就要來勾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