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将下颌進一步埋進更深的衣領,額前碎發垂落,将上半張臉也盡數遮蓋。
陰影中,愛莎聽見了他喉管裡溢出的一聲極低悶哼,沙啞而陰沉,“...回來的時候,被狗啃了一口。”
“哈?”愛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了聲,“哪條狗會專挑嘴咬啊...哈哈哈...”
飛坦擡眼,金色眸孔從碎發間隙刺出,宛如刀鋒般剜向她,從齒縫間擠出了兩個字,“閉、嘴!”
“哈哈哈,好好好,”愛莎笑得眉眼彎彎,舉起拳頭,強忍着笑,“我發誓,絕對不說出去。”
她壓低的聲音裡,蕩漾着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噗~”
飛坦眸色驟黯,上前伸手猛地一把扣住她,翻身用力一推。
“砰——”
脊背撞在冷硬牆壁的悶響格外清晰,愛莎瞬間愣住了。
不是,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
不應該唇槍舌戰三百回合麼?
飛坦一手死死壓着她,膝蓋頂進她雙.腿間,将人強硬地抵在牆上,另一手粗暴地蹭過她的唇角。
在看到她眼中确切的不敢置信時,他滿意地眯起了眼眸,“我勸你,不要惹我,不然...”
皮質長褲摩擦過肌膚的觸感,讓人雞皮疙瘩直起,卻也有一種很是新奇的體驗。
愛莎藏匿在粉色長發下的耳尖,瞬間就被燒了個滾燙。
但就此想讓她認輸?
那很抱歉,不可能。
“不然怎麼滴?”愛莎強壓着情緒,仰起臉笑看着他,眼眸無辜,“嗯?你不喜歡我将你被狗咬的事藏起來?難道......你想我說出去?”
“喲喲喲~這不太好吧~”她拖長着尾音,溫熱的吐息拂過他繃緊的下颌線,“你家團長知道了,不會生氣麼?”
飛坦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啊...是啊,團長會非常生氣。”他俯身逼近,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因為就是你這條狗咬的。”
他對自己這個回答很滿意,手指死死掐緊,将她此刻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在等,等愛莎露出驚訝,羞澀,不敢置信,最少也是臉紅的狼狽閃躲。
然而...
“哎嘿?是麼?”
愛莎裂開嘴,猩紅的舌尖吐出,略過森白牙齒,舐過嘴角,像在回味什麼般輕歎。
“原來是我這條小狗啊~我就說夢裡的骨頭,怎麼這麼硬,還硌牙......”
“閉嘴!”
“怎麼,我說的不對!你就是硌牙!不但硌牙還滂臭!又硬又......”
暴戾的吻帶着血腥味壓下來,嘲諷的話被盡數吞沒,愛莎瞪大了眼。
oi~?
權謀十六招裡沒說過有這一茬!
不同于先前愛莎主動時的青澀試探,飛坦的觸碰更像是帶着報複性的撕咬。
掐着她下颌的手,下着死勁,犬齒惡意撕咬柔嫩的唇舌,像是要把那句“被狗啃”賦予實踐。
“唔——”
嘴唇被啃咬的傷可以愈合,可被奪取的呼吸無法收回,愛莎下意識踮起腳掙紮,手狠狠揪着他背部的衣服,示意他分開一下下。
無法呼吸了!要死!
然而,她的悶哼,換來的隻是更加粗暴地撕咬。
不同于她的不适,飛坦眼眸中的光芒卻是在愈發盛大,攥着她腰際的手指愈發收緊,在一次又一次窒息般的糾纏中,好似他反而嘗到了快意。
冰涼的指節摩挲過腰際軟肉的觸感讓她渾身戰栗,缺氧的眩暈中忽然聽見布料撕裂的脆響。
“唔...!”
愛莎瞳孔驟縮,呼吸猛地一滞,本能地屈膝上頂,擡腳踹人,弓着身子就要溜。
“咔!”
飛坦的動作比她更快。他提膝反頂住她,一個利落的翻轉,将她那條不安分的腿狠狠壓了下去。
愛莎被蠻力重新摁回牆上,後背撞得生疼,連呼吸都被擠壓得支離破碎。
喘息的間隙,飛坦死死摁着她的嘴,不讓她有發出命令的機會。
“就這點本事,嗯?你的拳頭怎麼就沒跟你嘴一樣硬呢?力氣小得跟個洋娃娃似的。”
低沉的聲音擦着她的耳廓劃過,他的膝蓋強硬地抵進她的腿間,将她徹底釘死在牆面與自己的身體之間,連一絲掙紮的餘地都不留。
愛莎惡狠狠瞪着他,清晰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以及那具久經殺戮的身體裡蘊含的可怕力量。
那是她這種靠腦力過日子的特質系,永遠無法抗衡的、真正從鮮血裡淬煉出來的壓迫感。
愛莎從鼻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大有不服氣的意思在裡頭。
然而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卻莫名讓飛坦心頭一顫,某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裡悄然蔓延。
此刻的愛莎與平日判若兩人。
那張總是挂着狡黠笑容的巴掌小臉,如今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不停翕動,連帶着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原本靈動的琥珀色眼眸瞪得圓圓的,像是隻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
貓......
飛坦怔住了,連帶着手也無意識地放松了。
“放開...”愛莎緊忙趁機發出命令。
帶着念力的命令終于讓兩人放開,飛坦的手掌也終于離開了愛莎的唇齒。
分離時扯出晶瑩的絲線,頓時讓愛莎的臉熱得滾燙。
看着這一抹滾燙的紅暈,飛坦忍不住嗤笑出聲,“現在知道真正的狗是怎麼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