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死了。
鎏金雕花的二樓欄杆旁,他舉起香槟杯的手突然調轉方向。
鋒利的杯腳劃過脖頸,動脈血如噴泉般迸濺。
在賓客們注視下,他染血的嘴唇扯出一個瘋狂的笑容:“流星街萬歲!”
身體前傾,墜落。
砸落地面時,他的頭顱像是摔碎的紅酒瓶,濺得到處都是,地毯上,桌椅上,以及賓客的臉上。
死寂維持了整整三秒。
随後,衆人掏出了手機。
“咔嚓!”
相機拍下了希爾留給世上的最後一面,光滑如鏡的地闆映出希爾瞪圓的雙眼。
奧納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手中的高腳杯被捏得粉碎,等勉強控制住混亂的場面,聯系完議會高層後,他拉着伊維塔低聲怒吼。
“愛莎!!人呢?叫她來見我!”
愛莎人呢?
愛莎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一堆男男女女的中間。
她的正前方,是一個專注地擺弄着手機的金發碧眼的娃娃臉少年。
她記得,這個人,名字是叫俠客。
“說吧,怎麼個有償。”她掃了一周圍人,最後視線對上俠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群人裡年齡大的有好幾個,可她總有一種,隻有這個少年能做主的感覺。
說起來,這是她第三次與幻影旅團打交道了。不同于前兩次,這次會面選在了流星街最破敗的廢墟區。
斷裂的混凝土、扭曲的鋼筋遍地都是,連張完好的椅子都找不到,她隻能屈就于一塊凸起的碎石。
她在看俠客,俠客自然也在打量她。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與瑪奇一樣,漂亮的臉蛋下藏着驚人的實力。
别看她此刻不拘一格的随意而坐,但那繃緊的肌肉線條,還是很明顯出賣了她的戒備。
有一種,但凡他亂來一下,她就得再次掏出加特林...的感覺...
更别提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飛坦。
他現在顯然被控制着死死地,誰知道那把傘劍什麼時候會出鞘?
啊...沒想到有一天會要跟自己的同夥刀劍相向。
“當然是解開飛坦的控制!”
面對愛莎的問題,芬克斯第一個跳了出來,怒視洶洶,“你看看我兄弟都被你玩成什麼樣了。”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玩你兄弟了,”愛莎一臉無辜,“明明我兩是你情我願。”
俠客嘴角抽抽,真信了他的邪,飛坦什麼樣他們不知道?
就剛剛那話,他就得一刀掃過來,将人切成生魚片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安靜地坐着。
“無論如何,”俠客攔住暴怒的芬克斯,笑容不改,“我們希望你能解除控制。同時...”他頓了頓,“誠邀你加入幻影旅團。”
“放你媽的屁!”芬克斯猛地甩開俠客的手,指節捏得咔咔作響,“這賤人把飛坦搞成這樣,要不是顧慮他死了會害到飛坦,老子第一個宰了她!”
武士刀出鞘的寒光閃過,一個渾身邋裡邋遢的武士沖上前:“六區走狗也配蜘蛛紋身?我這把刀第一個不答應!”
走狗一詞出面,愛莎眸色瞬間陰沉。
窩金雙手握拳,咧嘴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齒,“這女人鬼話連篇,沒有一個字值得相信。”
“控制系念能力我們有俠客你就夠了,我們不要也不需要一個可能會傷害自己人的炸彈。”
“哦豁,看來是談判失敗了,”她緩緩擡眸,眼底翻湧着粘稠的殺意。
三個反對的人亦是紛紛纏念上身。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劍拔弩張之際,俠客卻笑出了聲,“真熱鬧啊...”
他慢悠悠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正在通話中,“不過呢,這都是團長的意思哦~”
電話那頭,庫洛洛溫潤如玉的嗓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嗯?”
刹那間,所有反對聲戛然而止。
芬克斯拳頭僵在半空,窩金笑容卡頓,信長刀“咣當”一聲收起。
三人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定在原地,最後同時悻悻收回念壓,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芬克斯小聲,“%%¥#...”
窩金氣音,“#¥%#...”
信長無語,“#¥%#...”
愛莎隻覺得很是意外,腦中頓時浮現出那個黑色頭發的繃帶少年——庫洛洛。
“可以先說說加入的好處麼?”愛莎歪着頭,笑得一臉單純。
俠客眼睛一亮,手指靈活地轉着手機:“首先呢~”他豎起食指,“團隊來去絕對自由,你想退出我們絕對不攔着。”
接着豎起中指,“我們團隊行動絕對自由,想殺人就殺人,想越貨就越貨。”
無名指豎起時,他突然湊近,表情認真,“最重要的是...我們很護短,你有危險,我們會幫你。”
愛莎砸吧砸吧嘴,“這條件,怎麼聽着像詐騙團夥啊。”
俠客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當然,有好處就有要求。不過...”他眨眨眼,“這些可是内部機密,你确定要聽?”
“廢話!”愛莎翻了個白眼,“我不聽怎麼加入。”
俠客再次豎起食指,這次表情格外嚴肅:“第一,必須忠于旅團,認同‘掠奪一切’的理念,團隊利益至上。”
“第二,團長有絕對權威。團長不在時,用抛硬币解決分歧。旅團的存亡重于團長的生命。如果團長死了,就由别的人物來繼承首領的地位。”
愛莎微微眯起眼睛,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團長死了...就能換人當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