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果真有?!
明熙忙問道,“那人是哪裡來的?叫什麼名字?”
“隻記得您喚他‘二郎’,”
淩霜道,“原本是宮中的樂師,是先帝送給您的。”
是哥哥送給她的樂師?
明熙忙凝眉回憶,卻發現還是想不起相關的任何事。
隻好又試着問道,“他……身量是不是很高大?”
淩霜立時點頭,“是挺高大的,肩寬腰細,身型很是好看。”
嘶……
明熙暗吸一口涼氣。
沒錯,夢裡那個人便是如此,肩膀寬闊,前胸還甚是緊實……
她又試着問道,“那我有沒有跟他……同床共枕過?”
“那必定沒有。”
卻見淩霜斬釘截鐵的搖頭,“您可與那些郡主縣主不同,素來潔身自愛,雖然時常帶着那位郎君同行,卻從未叫他踏足過寝殿。”
這樣麼?
明熙卻又忍不住凝眉,“那我為何每每夢見與他……親熱?”
“這個嘛……”
卻見淩霜臉紅起來,“其實我也會做這樣的夢。”
嗯?
明熙忙看她,“你也會?那……是與誰?”
淩霜臉紅的更甚,“您不認識的,就是……從前建業的一位伶人。”
伶人?
明熙挑眉,“怎麼從前沒聽你說過?”
卻見淩霜又歎了口氣道,“那都好久以前了,如今早不曉得他去了哪裡,是不是還活着……”
這話正提醒了明熙,忙又問道,“對了,那個吹箫的郎君後來又去哪了?”
淩霜搖頭道,“小的也不曉得,那時正逢國喪,您傷心之餘,将府裡的樂師都遣散了。”
說着又奇怪道,“這些事您都忘了?”
明熙頓了頓,“有些倒是記得。”
比如眼下說的這樁。
——她的父皇雖然沉迷修道,但身體一向還好,哪知四年前卻猝然駕崩,叫她連最後一面也沒能見上,她傷心之餘,便将府裡的樂師全都遣散,去了山中避世。
養花的手藝,便是那時練成的。
隻是奇怪,為何那個吹箫的“二郎”,在她腦海裡一點痕迹都沒有?
猶記得當初醒來後,她的腦間的确曾短暫出現過空白,但随着傷情恢複,大部分記憶也都回來了,唯獨這樁。
難道是因為并不重要?
不過眼下看來,她并未有與哪個男人發生過不可言說之事,那個夢,就純屬夢而已。
明熙松了口氣,眼看時間不早,與淩霜道了别,又急忙往回走。
這個時辰,太後應是才梳洗完畢在用早膳,哪知将到壽安宮時才發現,垂花門外有侍衛與肩輿。
這便意味着,那狗賊蕭元徹來了。
明熙肅正神色踏入院中,隻見有宮人正在往殿中傳菜,她小心進了茶房,低聲問正在裡頭值守的素萍與青黛,“陛下什麼來的?”
青黛也低聲道,“才剛來沒多久,今日陛下專程來陪太後用早膳。”
明熙愈發驚奇。
想她來到壽安宮也有些日子了,竟是頭回見母子二人一起用早膳。
意外的不隻是明熙。
殿中,太後瞥了眼尚未換下龍袍的蕭元徹,歎道,“今兒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陛下怎麼有空來陪哀家用早膳了?”
蕭元徹道,“前陣子忙,未能及時陪伴母後,朕心間深感愧疚,母後不計前嫌,還記得朕的口味,昨晚特意叫人送去了雞湯馄饨,朕今日乃是特意來向母後緻謝的。”
是來謝馄饨,還是茶房那丫頭的?
太後心間哼笑一下,隻道,“陛下早起上朝,也該餓了,快些吃罷。”
蕭元徹應是,母子二人便開始用膳,一時間,殿中僅有輕微的杯碟聲。
一陣過後,早膳用完,宮人們撤走碗碟,殿中清淨下來。
太後道,“眼下隻有哀家與陛下兩個,就不必再說什麼虛言了,哀家正有一事想跟陛下談談。哀家知道,陛下看中了念貞,經過這些時日觀察,她的确細心,也有些聰慧,若陛下想将她收入後宮,哀家并無意見。隻不過,哀家也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