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們快吃完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人都快走完了，五條家主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隻好催促你和硝子去吃飯，自己帶着管家和女仆先離開了院子。

“怎麼感覺……他們關系好像很一般。”你默默提問。

硝子點點頭，也是一臉無奈，“像這種大家族裡天賦異禀的人都是這樣吧，五條家的話，從小到大，最敬重的父母隻看重六眼的存在，忽略了五條悟本人，所以再怎麼照顧，也都讓他親近不起來吧。”

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如果對五條家來說，六眼的作用超過了五條悟的意義，那真的令人失望了。

可就算這樣，五條悟也還是會看在養育之恩上，在你們的計劃中為五條家尋求一個平衡。

貓好人壞啊。

宵夜是一碗清爽的涼面，份量足夠你們吃飽，也不至于太撐，正好适合秋天的夜晚。

在吃飽後，你和硝子沒有繼續和五條悟夏油傑兩人打鬧，而是去了隔壁早已收拾好的屋子裡，準備睡覺。

畢竟你路上就已經很困了。

“明天就要早起去做任務啦。”你穿着舒适的睡衣窩在被子中，露出一顆毛茸茸的頭對硝子笑。

被子散發着淡淡的清香，看得出來準備得很用心。

硝子點點頭，等你躺好以後，就關掉了房間的燈，躺在你身旁的被褥中，“希望這次會順利一點。”

“肯定哦，畢竟我們四個可是最強的呢。”黑暗的屋子中，你迷迷糊糊地回應，“硝子，晚安了……”

“晚安，靈。”

說完最後一句話，你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但這次，你似乎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中也是一片黑暗，你漫無目的地走在黑暗中，不明白自己是在哪裡，隻好一直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的場景終于亮了起來，你驚喜地發現，這裡是硝子經常出現的醫務室，而她本人也正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

“硝子？”你習慣性地坐在低着頭的硝子對面，不太清楚她為什麼不回應你，“硝子，你怎麼了？”

在你話音落下了之後，硝子終于擡起頭來，你這時才發現，對面的硝子是長發，一向青春的臉上也已經有了深深的黑眼圈。

完全是長大後的家入硝子。

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時的硝子，隻是不可置信地站起來，看着這個硝子坐在位子上，雙眼正忍不住地流下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她無助地擦着自己的眼淚，是你從未見過的模樣，“說好得是最強，為什麼還是會被打敗，為什麼要同意他們那樣對待你……兩個人渣……”

你緊皺眉頭看着硝子，似乎有點明白了，眼前的場景是原作中劇情。

可是來到這裡許久的你，為什麼會突然夢到以前從沒看到過的場景。

在你沉思的同時，身邊醫務室的場景霎時消失，下一秒，你站在了昏暗的街道上。

眼前的硝子已經換成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一個全身是血地躺在牆邊，一個俯身蹲在另外一人身旁。

你知道這是什麼時候。

“算了，反正我這一輩子啊……”夏油傑抱着他殘缺的手臂，揚起頭來看向天空，染血的嘴角仍然挂着那副溫柔的笑容，“為了自己的道義付出了生命，所以……所以如果是你殺了我，這個結局，我不後悔。”

“傑。”摘下繃帶的五條悟用那雙純淨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情緒複雜到無法分辨。

他欲言又止，看着對面昏暗巷子中的人，直到天空烏雲散開，溫暖的夕陽籠罩他冰冷的心，“你還有什麼遺憾……”

沒有想到即使相互做對這麼久，在這最後的時刻，五條悟還會問他有什麼遺憾。

夏油傑愣了愣，随即撇過頭去，藏住了眼底的光，“大概……希望下一次，我可以為自己而活。”

不為他的道義，也不為咒術和責任，隻為自己的心而活。

停在原地的你看到這一幕，不知何時眼角已經流下了淚水，你擡手擦掉時，才發現自己仿佛親身經曆了這些事情一樣，心頭的酸痛根本無法忍受。

但你明明隻是一個旁觀者。

隻是萬千旁觀者中的一個。

所以這奇怪的夢境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看到這麼多你從未見過的記憶？

這些記憶，又是誰的呢？

一個個疑惑接踵而來，你卻沒能來得及思考，眼前的場景就又改變了。

這次，你的面前隻有五條悟一人。

他靠坐在一塊墓碑前，身旁放着一束鮮豔的藍玫瑰，臉上的表情是你從沒見過的平靜，他望着天空自言自語：“不知道人會不會有下輩子呢。”

“如果是傑的話，下輩子會向南還是向北？”

“不過啊。”他扯開自己的眼罩，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向你看來，燦爛的笑容仿佛跨越了時空，與遙遠的你遲遲相遇。

你屏住呼吸，與他視線相交。

“但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南北以外的一切方向。”五條悟站了起來，獨自向遠方走去，背對着你揮揮手，“因為我想要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所以擡腳向五條悟跑去，想要問清楚這些問題。

但他卻越走越遠，沒有因為你的追逐而放慢速度，一直向前走去，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你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一切都消失不見，夢就要醒了。

于是，你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