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頭,需要幫忙嗎?”
刑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上衣脫了,打着赤膊,揚聲問道。
圍攻的三人臉色一變,淩禹銳一人他們還有機會,再加上刑烈可就不好說了,他們當下就一個想法——必須立刻把淩禹銳打下台!一夕千緒,三道截然不同的劍意向淩禹銳斬去!
破空疾風翻卷而至,淩禹銳像是沒聽見刑烈的話似的,腳尖一點,徑直向其中一人略去。
“镪!”
兵戈交接,發出一陣令人齒冷的嘶鳴。
男人虎口一麻,心裡暗道不好,不等作出反應,身體就失去控制,被當空擊飛,撞在擂台邊上的樹上。綠茵濃密,男人去勢不減,又足足飛了十數丈遠!
來不及驚歎,其餘兩人已經移到淩禹銳身後!
台上隻剩四人,已經是闆上釘釘的勝者,但這兩人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非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點顔色看看。
雪亮劍鋒帶着斬天碎日之勢,對着淩禹銳并不寬厚的脊背劈下!
“碰!”
淩禹銳不但不逃,反而縱身一躍,身體懸空,她眼神微動,腳尖輕點剛剛被她震碎迸濺的石柱碎塊,瞬間飛身丈高,與兩個伏擊者調換了位置!
隻要有戰意,她就能戰!
淩禹銳的眼裡隻有劍!
“咔!”
劍身相撞,凜冽劍意如飓風翻滾,去勢如波濤陣陣。
其中一人寶劍直接脫手,另一人劍身崩碎,皆是身子一沉,就滑入樹林,步了他們兄弟的後塵。
這道劍意鋒銳孤絕,超越淩禹銳過往生平。
初入凡塵的劍身輕鳴,像是在應和主人于劍道的進境。
——瀕臨絕境,方能絕處逢生。
微風拂過,不見血腥,全場靜默。
淩禹銳額角出了層薄汗,她半垂着眼,将劍收到身後,轉身看向擂台中唯一站着的人。
刑烈提刀而立,面色認真起來。
“可以了。”雲棧提起内力出聲,打斷再一次升起戰意的擂台。
蘇幽也跟着道:“這一輪取前四名,兩位小兄弟,你們不用再比了。”
台上兩位“高手”宛如聾子,任由兩位長老“咆哮”,誰也沒出聲。
少頃,淩禹銳率先收了劍。
刑烈周身發熱,胸肌帶着些汗,走進淩禹銳兩步:“不打了?”
淩禹銳面容青澀,語氣卻笃定,言簡意赅:“你沒有戰意。”
此時刑烈不見剛上台的勇猛好戰,并不反駁,還聳了聳肩。
淩禹銳沒有再說話,不以為榮也不以為恥。
結果毋庸置疑。
于是司事雲棧宣布:“那麼本次交流大會第一輪的獲勝者就是......”
“慢着,我來!”
洪亮中透着喑啞的男聲将雲棧的話打斷,身着一襲黑衣身法極快,縱身躍上擂台。他身長八尺有餘,腳步卻輕。
“不好意思,來遲了。”男子臉頰微微凹陷,看着年紀不大,眼神卻帶着腐朽暮氣,略一歪頭,看向台上兩人:“打敗你們,就可以繼續參加武林大會了吧?”
這是一個未曾在武林露過面的人。
淩禹銳面容嚴肅,握緊手中的劍,刑烈也是皺眉。
“等......”雲棧沒料到這意外,阻止不及,三人已經再次打成一團。
那陌生男子身量雖高,動作卻是靈活無比,不出幾招,就讓方才遊刃有餘的刑烈難以招架,淩禹銳也是應對艱難,劍意凝滞。
“刺啦!”
淩禹銳眸如寒星,将将堪破男子身法一處漏洞,一劍挑破男子肩頭衣衫!
星星點點鮮血落在玄黑擂台,又很快消失不見。
淩禹銳抖落劍身細血,正欲乘勝追擊,卻見男子身如流星,身法快了幾倍不止。刹那間,男子就突到淩禹銳身前,一掌拍向淩禹銳胸口。
毫不收斂的氣勁隔劍撞入淩禹銳胸口,她瞬間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直直向擂台邊緣墜去。
“淩禹銳!”刑烈低呵,手下動作一頓。
快到不可思議的身影已經閃到刑烈身後,一掌擊向他的後背。
再變換招式已經來不及,刑烈身體瞬間飛向樹林,追随剛剛那幾個他看不上的男人而去。
黑衣男子卻是“啧啧”搖頭,不客氣地評價道:“動作太慢,還不如剛剛那個小丫頭。”
他正欲向前一步,忽然頓住腳步。
清冽劍意随疾風而至!
黑衣男子挑眉,臉上帶了一絲興味:“有點意思。”
随即将内力積蓄掌心,擡手輕揮,直接擊落半空而來的劍。
長劍淩空,斜插在擂台不遠處,落地依舊嗡鳴三聲。
擂台邊淩禹銳孤注一擲,終于堅持不住後繼無力,眼一閉,暈了過去。
天光奪目刺眼。
黑衣男子在陽光下拉動嘴角,撐起類似高興的表情,擡頭看向同盟會主看台。
風卷旌旗,獵獵作響。
雲棧眼角瞥向蘇幽,二人皆是面容沉重。
台下衆人也大為震撼,喧鬧聲漸起。
此時此刻,雲棧站了出來,他帶着渾厚内力的聲音響徹會場,将騷動壓了下去,沉聲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黑衣男子仰起頭顱,眼珠木然向上轉動,咧開嘴角,高聲以對:“魔教,崔嵬。”
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