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天使的面色在濃妝的掩蓋下也未能抑制的扭曲了一瞬。
“阿斯蒙蒂斯殿下看到了?”
“唔,不知道。”
伊塞亞笑吟吟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不過應該還是看見了吧。畢竟我剛剛和殿下已經見過了。”
瑪利亞一口血差點逆流而上,直接從口裡噴了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伊塞亞當初到底是怎麼看出那隻手镯的材料被換過的,但那隻手镯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幾位天使長絕對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隻要阿斯蒙蒂斯殿下發現了伊塞亞那隻手镯和自己的關系,進而聯想到她上頭的梅丹佐殿下……
阿斯蒙蒂斯能不能拿梅丹佐怎麼樣不好說,但這件事一旦爆出來,自己第一個就是被梅丹佐殿下收拾掉的天使。
瑪利亞總算是明白,伊塞亞開始對自己的示好一直持拒絕的态度,今天怎麼會突然主動過來邀請自己跳舞,感情就是在這裡等着她。
瑪利亞簡直被伊塞亞氣得心口疼。
見第一面她就知道伊塞亞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誰想到她已經夠小心了,卻還是踩進了伊塞亞給她埋下的坑裡。
不過話說回來,她本來就不可能逃得過伊塞亞的算計。
無論是梅丹佐殿下做主将手镯的材料換掉,還是伊塞亞帶着那隻手镯主動的去阿斯蒙蒂斯殿下面前晃,都不是她能夠改變得了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個天使之間的臉面也早扯破了,瑪利亞索性把事情攤開來說。
伊塞亞既然過來找她,那就必然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不可能單純就是為了弄死她。
瑪麗亞看見自己對面的天使笑了起來。
不是開始那種客套禮貌的笑,而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愉悅感,還帶着幾分勝利在握的肆無忌憚。
“瑪麗亞小姐。”
伊塞亞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溫柔,任哪個天使過來也挑不出半分錯誤。
“我隻是想跟您交個朋友而已。”
已經跳完了三支舞曲的伊塞亞擡步走出舞池,伸手擦掉了自己下巴上印着的幾個淩亂的口紅印,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已經微微有些淩亂的禮服。
親眼見證了伊塞亞是怎麼威脅瑪利亞,占完另外一個女天使的便宜,最後還跟他自己都不記得的某個前任跳完了一支深情的舞蹈的火焰,此刻,正在伊塞亞的靈魂裡安靜如雞。
“阿斯蒙蒂斯呢?”
被伊塞亞當成在他玩樂的時候用來監控全場,不要錢的保镖的火焰不敢有絲毫怨言。
“在上面呢,還沒看到他們出來。”
宴會開場到現在,作為這場宴會主人公的阿斯蒙蒂斯還一直都沒有露面。期間在整個宴會廳最上方的包廂裡,隻有加百列殿下出來打了一個轉,很快又消失在包廂的内部。
伊塞亞單手取下自己右手手腕上的镯子,徑直扔進随身空間,換上了這套禮服原本配套的手镯。
所以最開始伊塞亞堅持要戴梅丹佐送給他的這隻手镯純粹就是來诓騙瑪利亞的。
看懂了伊塞亞所有操作的火焰默不作聲。
既然阿斯蒙蒂斯在上面不下來,就由他主動一回好了。
七缺二,除開梅丹佐和烏列爾,剩餘的五位天使長一個不落的全坐在包廂裡面。
加百列笑嘻嘻的說着天堂最近有趣的事情,别西蔔跟路西菲爾偶爾也點個頭應和兩句,倒也算不上特别冷場。
至于薩麥爾就不提了。私下裡還好(此處特指隻有兩個天使存在的情況),其餘的時候他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性格。
“對了,就你前兩天的那個小情人今天來了嗎?”
别西蔔沒話找話,扯了兩句又扯到了前幾天看見的伊塞亞身上。
“你那麼關心做什麼?”
阿斯蒙蒂斯拿叉子正在專心緻志的對付盤子裡的一塊糕點,聞言頗有些不悅地擡起頭。
“我不就開個玩笑。”别西蔔哈哈一笑,“你還挺在意的,怎麼?要是哪天你家的小情人被搶走了,你可不還得傷心死。”
别西蔔這話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玩笑的意圖在。畢竟阿斯蒙蒂斯那個風流的性子擺在天堂已有那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身邊的情人不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在意?
不存在的。
别西蔔知道在阿斯蒙蒂斯的心裡,可能壓根就不存在“在意”這兩個字。
那些情人們在這位天使長眼裡,可能連他桌子上用慣了的那隻羽毛筆都比不上。
畢竟當年那隻羽毛筆不小心被阿斯蒙蒂斯折斷了一次,阿斯蒙蒂斯可是厚着臉皮差點被加百列給一腳踹出去,都求着這位水天使長親自替他接好了羽毛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哪怕别西蔔的的确确隻是開個玩笑的本意,阿斯蒙蒂斯卻幾乎立刻就聯想到了伊塞亞的身上。
如果伊塞亞,他的寶貝有一天被别的天使搶走了——
阿斯蒙蒂斯哪怕隻是聯想一下,都覺得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在自己的胸口翻騰。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和平時有哪裡不一樣的阿斯蒙蒂斯當即推開椅子站起身來,然後當着目瞪口呆的别西蔔的面,轉身出了房間。
“他幹什麼去?我剛剛好像沒惹着他吧。”
别西蔔滿臉都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神經啊,跟個深閨怨婦一樣一點就炸。”
倒是路西菲爾擡眼,若有所思的看向阿斯蒙蒂斯消失的方向。
然後别西蔔眼睜睜的看着一直在旁邊神情淡淡的路西菲爾,同樣推開椅子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别西蔔:……
外面這是有什麼好玩的嗎?
于是後果就是——
在阿斯蒙蒂斯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後頭的四位天使長一個跟着一個的站起身,偷偷摸摸的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