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皺了皺眉，語氣依舊冷淡，但如果了解這位天國副君的天使，還是能夠從那一絲極其細微的變化中察覺出這位天國副君已經收斂了幾分自己平時的漠然。

“……”

伊塞亞也乖覺，聽到路西菲爾的話後，很自覺的伸出手擦了擦眼淚，努力把還要往下面掉的淚珠給縮了回去。

看得路西菲爾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偏偏還有另外一個天使在這個時候還要火上澆油。

“喲，這是怎麼了？”

伊塞亞連頭都不用擡，聽這個聲音就知道來的到底是誰。果不其然，兩秒鐘之後，梅丹佐今天今天那一身華麗長袍的下擺就映入到了伊塞亞的眼角餘光裡。

“小天使怎麼哭啦？”

梅丹佐旁若無人的走到伊塞亞的面前，一隻手微微擡起伊塞亞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另外一隻手動作十分輕柔的替他擦去了眼角還有些許未幹的淚痕。

路西菲爾的臉色當即又變得難看起來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

“副君殿下不也在嗎？”梅丹佐笑笑，“我剛剛上完課順便過來走走，剛好就碰到伊塞亞了。”

“殿下。”

梅丹佐看過來的時候，伊塞亞十分恰到好處的開口，換來的是梅丹佐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路西菲爾的臉色隻能用越來越黑來準确描述了。

伊塞亞也總算是看明白了，他在這裡不重要，他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梅丹佐和路西菲爾純粹就是打着他的幌子來相互惡心對方，最後受傷的隻有他一個。

“沒事的話過來幫我個忙。”梅丹佐主打的一個就是把路西菲爾當成空氣，笑眯眯地朝伊塞亞伸出手，“剛好你開始落下的半節課，我今天晚上也可以給你補一補。”

幫忙可以，補課就不需要了吧，伊塞亞差點脫口而出，話落到舌尖的時候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乖乖地點了點頭。

“你上午的光魔法理論課程也沒上。”

路西菲爾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簡直能夠把伊塞亞給凍成千年冰雕。

伊塞亞：……

怎麼？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不成？一個兩個的都在這裡糾結他上不上課的問題？

“我的光魔法理論課程一向都是自學的。”

伊塞亞咬着牙，隻能是從牙縫裡給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自學出來考試十三分？”

路西菲爾幾乎是從鼻腔裡擠出來一身哼笑，這位天國副君大概也不想做出嘲笑别的天使這種這麼沒品的事情，但伊塞亞還是好死不死的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最深刻的嘲諷。

伊塞亞：成績不好又怎麼了？又不欠了你的錢！

“我傻，學不會。”

伊塞亞幹脆破罐子破摔。他就不信了，他臉都不要了，路西菲爾還能拿他怎麼辦？

然後很快，事實再一次的告訴了伊塞亞，永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别人。

尤其揣摩的還是那位三界大名鼎鼎的光耀晨星。

路西菲爾微微一笑。

描述的準确一點的話，這個“微微一笑”頂多隻是扯了扯嘴角，但這已經是伊塞亞跟路西菲爾打了好幾次交道以來，從這位天國副君的臉上看到的最接近于笑容的表情了。

“我可以教你。”

伊塞亞：……

所以就是說，現在已經累計有兩位天使長，主動包攬了他西格裡斯學院的兩門課程的私人教學？

“現在所有的情況就是這樣。”

伊塞亞低頭搗鼓着他那個前不久才從聖浮裡亞買的，但在上次去地獄出任務的時候已經損壞了一大半的通訊工具，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今天晚上路西菲爾殿下和梅丹佐殿下說要幫我補課，我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

單純補課的話倒是用不着耗費一整晚的時間，主要是伊塞亞今天的腦容量已經徹底被撐暴，急需找個人傾倒一下來緩解。

拉格裡沒那個心理素質，其他沒有那麼關系好的伊塞亞又不敢把這種事情往外面說，人選隻有唯一的一個。

遠在紅海，現在還不知道到底在幹什麼的蘭斯卡。

“……”

很明顯，伊塞亞說出的話裡的信息量也同樣超過了拉格裡的理解範圍，隔了半天，對面的天使才低低的應了一句。

“我能不能來一起聽？”

伊塞亞：……

“你要是不怕的話就來吧。”

拉格裡要是真的願意犧牲一下自己，頂在伊塞亞的前頭代替他去迎接這兩位天使長之間陰陽怪氣的氛圍，他自然求之不得。

可惜拉格裡嘴上說的好聽行為，實際半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