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的瞬間，伊塞亞立刻從路西菲爾懷裡掙脫。他背對着路西菲爾整理衣袍，借機平複自己紊亂的呼吸。

“滿意了？”路西菲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幾分調侃。

伊塞亞轉身，臉上已經換上最開始乖巧單純的笑容。

“殿下為了我拒絕貝娜小姐，她會記恨我的。”

“現在知道怕了？”路西菲爾伸手将他拉回身前，“要不你去把她喊回來？”

“······不要。”

伊塞亞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隻是······不想看殿下和她在一起。”

這句話半真半假，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有多少是演技。

路西菲爾卻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語調明明帶着笑，卻讓伊塞亞下意識的一個激靈。

“伊塞亞，你究竟想要什麼？”

天使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距離太近了，近到能看清路西菲爾眼中流轉的每一分情緒。

“我自然是想要殿下的關注。”

這句話對伊塞亞來說不是假話，隻是歸根到底，他的目的是什麼，恐怕就和路西菲爾想的大相徑庭了。

“是嗎？”路西菲爾臉上的笑容很完美，但那目光卻仿若錐子，輕而易舉的紮穿了伊塞亞的靈魂。

伊塞亞的後背頓時滲出冷汗，但臉上依然保持着無辜的表情，“殿下在懷疑我？”

路西菲爾的手指依然扣着伊塞亞的下巴，力道不輕不重，卻讓他動彈不得。天使長的拇指緩緩摩挲着他的唇瓣，那觸感讓伊塞亞脊背竄過一陣戰栗——

不是心動，而是本能的警覺。

“懷疑？”

路西菲爾輕笑，風青色的眼眸深處像盛着星河，“你裝的像不像，自己心裡沒數？”

伊塞亞睫毛輕顫，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刻意放松身體，讓自己看起來足夠的柔軟無害。

“殿下覺得我别有用心？”

“不是覺得。”路西菲爾突然俯身，鼻尖幾乎貼上他的，“是知道。”

這句話如同一把劍猛然刺入心髒。伊塞亞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但臉上依然保持着無辜的困惑。

不管路西菲爾是不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麼，隻要還沒有發現他真正的身份，那他就得把這場戲演完。

“那殿下為什麼不推開我？”他微微仰頭，讓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路西菲爾的下巴，赤裸裸的勾引，“反而選擇縱容了我？”

伊塞亞知道自己長得好看，阿斯蒙蒂斯擋不住，蘭斯卡也擋不住，路西菲爾定力怎麼樣他不清楚，但絕對不可能無動于衷。

路西菲爾的目光果然暗了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按在牆上。

“因為很有趣。”路西菲爾的聲音宛如教堂裡豎琴的音調，清郎卻無情，“看一隻小貓咪自以為能算計獅子，不是很有意思麼？”

伊塞亞的後背緊貼着冰冷的牆壁，身前卻是路西菲爾滾燙的體溫。他自下而上的擡頭仰望着對方，像極了二十萬年前的那個場景。

他也是這樣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望着上方的那個身影，再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挖走他的心核。

“在殿下眼裡，我像一隻小貓？”伊塞亞強壓下翻湧的回憶和深入骨髓的恨毒，嘴角勾起一抹甜笑，“那您會寵愛我嗎？”

路西菲爾沒有立即回答。他松開鉗制，手指卻順着伊塞亞的手臂緩緩下滑，最終停在那截纖細的腰肢上。

“那要看——”

他的指尖撩開伊塞亞的衣擺，觸到腰側敏感的肌膚，“我的小貓夠不夠乖了。”

伊塞亞渾身一顫。

這反應半真半假——路西菲爾的觸碰确實讓他心跳加速，但那不是因為悸動，而是刻入骨髓的恨意與戒備在叫嚣。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這副溫柔皮囊下藏着怎樣殘酷的本質。

“我會很乖的。”

伊塞亞閉住眼睛，主動環上路西菲爾的脖頸，将臉埋進對方肩窩。

“殿下，疼疼我。”

路西菲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笑一聲，突然将他打橫抱起。伊塞亞驚呼出聲，本能地攥緊了對方胸前的布料。

“殿下！”

“不是要我疼你麼？”

路西菲爾抱着他走向内室的床榻，“那就讓我看看你能乖到什麼程度。”

被放在那張大床上的瞬間，伊塞亞的指尖悄悄掐入掌心。路西菲爾俯身撐在他上方，垂落的金發掃過他的臉頰，帶着清冷的香氣。

這個姿勢太過親密，也太過危險。

“現在知道害怕了？”路西菲爾注意到他瞬間繃緊的身體。

伊塞亞搖頭，卻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

最後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和他靈魂的另一半，他用全部生命去恨的那個天使。

他突然仰頭吻上路西菲爾的唇角——

一個青澀的吻，也是恰到好處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