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的目光在伊塞亞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片刻後,他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沒有。”
伊塞亞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加百列那邊也沒有?”
“沒有。”梅丹佐重複道,眯着眼睛盯着他,“你很擔心他?”
伊塞亞沒有回答,隻是垂下眼簾,眼底在那一瞬間驟然閃過一絲誰也沒有看清的情緒。
梅丹佐盯着他看了幾秒,忽然輕笑了一聲,“伊塞亞,你在害怕什麼?”
伊塞亞猛地擡頭,粉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我沒有。
那一刻,他幾乎以為梅丹佐看出了他的心虛——
他和蘭斯卡一起合謀對路西菲爾動手,取到了那位天國副君的心頭血,也給自己留下了隐患。
如果可以,伊塞亞恨不得路西菲爾能夠就此隕落,永遠埋葬在那片黑暗的空間裡。
但事實依舊無情的告訴他,他所能期望的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蘭斯卡還能活着離開地獄,而不是死在路西菲爾的手下。
“是嗎?”梅丹佐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視着自己的眼睛,“那你為什麼這麼急着回來?”
伊塞亞的呼吸微微一滞,粉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
梅丹佐也不急,隻是靜靜地等着,翡翠色的眸子裡帶着幾分探究。
不知道在多久的沉默之後,伊塞亞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對他動手了。”
這個“他”伊塞亞沒有明說是誰,但梅丹佐自然聽出來了。
天使長翡翠色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擡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把整個房間的包圍了起來。
“說清楚。”梅丹佐的聲音沉了下來,再不見往日的慵懶,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冰。
伊塞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避開梅丹佐的視線,聲音幹澀,“我需要用他的心頭血拿回我的心核。”
“所以你現在就去刺殺路西菲爾?”梅丹佐簡直被伊塞亞的膽大包天給氣笑了,他知道伊塞亞膽子大,但真沒想到伊塞亞能不要命成這個樣子。
“你自己實力和路西菲爾有多大的差距你心裡沒數嗎?他現在殺你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别!”
“我知道!”伊塞亞突然擡頭,粉色的眼眸裡翻湧着怨毒的光,這或許是第一次他在梅丹佐面前毫不掩飾對路西菲爾的恨意。
“但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胸口劇烈起伏着,剛剛的動作又牽扯到了未愈的傷口,疼的天使臉色一青。
“怎麼了?”梅丹佐立刻松開手,轉而扶住他的肩膀,皺着眉頭檢查他的傷口。在确定伊塞亞沒有把自己搞出血後,天使長又轉回正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有幫手?”
伊塞亞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個朋友剛好來幫忙。”
“朋友?”梅丹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能傷到路西菲爾的‘朋友’,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伊塞亞:······
他又沒辦法把蘭斯卡的存在說出來,隻能閉着嘴裝啞巴。
鈴蘭宮的内殿一片沉寂。
最終,還是梅丹佐率先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
“得手了?”
伊塞亞點點頭,一團純金色的光暈在天使的掌心浮現出來,哪怕隻有一滴,也能毫不費力的感受到那裡面蘊含的至純的光明之力。
梅丹佐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太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能取到路西菲爾的心頭血,說明伊塞亞和他的那個“朋友”是真的差點要了那位天國副君的命。
“路西菲爾,”時間似乎都停頓了幾秒,梅丹佐的聲音罕見地有些遲疑,“還活着?”
“應該吧。”伊塞亞閉了閉眼,“我們離開時,他被困在永夜之淵的最底層。”
梅丹佐一頓,這個時候才從伊塞亞的話裡抓到一個重點,“你還沒去地獄拿心核?”
伊塞亞搖搖頭,“我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