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邀臣同遊?”
他低笑:“直接說便是。”
“誰邀你了!”
她羞惱地推他,“本公主是怕你耽誤剿匪正事!”
黎扶甯忽然斂了笑意,認真望進她眼裡:“剿匪是為家國大事,陪公主…是為了微臣的終生大事……”
“作為一個大齡剩男,當然是終身大事更重要……”
宋幼甯紅着臉,聲音支支吾吾:“那、那明日酉時…”
“遵命”
“那,公主事情辦完了……”他故意壓低嗓音,“能幫微臣處理一下别的事情嗎?”
“什、什麼?”她警惕的看着他。
黎扶甯忽地傾身向前,“久聞公主殿下深谙風雅之道,臣來這嶺南初來乍到,這漫漫長夜屬實無聊……”
“……不知微臣可有幸...邀殿下共度這良辰美景?一同……”
溫熱的吐息似有若無地拂過她耳畔,恰似一片羽毛掠過心尖。
宋幼甯瞬間從門闆上彈起來,慌亂中一把抓過他搭在屏風上的外袍丢過去:“穿、穿好你的衣服!”
沖出房門時,她聽見身後傳來漫不經心的補充:“賞月……”
宋幼甯:……
……話說完會死嗎?(宋幼甯:你說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年那個與她說話耳根都會泛紅的人,竟成了今日這般...放浪形骸……的模樣,跟變了個人似的。
真是……男大十八變(黎扶甯:都24了……)
莫不是這些年将他拘在京城,真給憋出什麼毛病來了?
奇怪的很……
次日清晨
天不亮,宋幼甯就催着春桃替她梳洗打扮,倒把春桃驚住了,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這麼用心過,平常頂多就是穿個跑堂小厮的衣服到處亂逛,這也是為什麼整個大宋都找不到她的原因,誰會想到堂堂大宋身份最尊貴的公主居然愛穿破麻布衣服到處溜達......
而今天,不僅正兒八經的穿了衣裙,連口脂都試了好幾種,不知道的還以為改性了……
春桃:“有貓膩”
“春桃,你看是這套鵝黃的薄羅裙好看還是那套青綠色圓領儒裙好看?”
宋幼甯拿過兩套衣裙不停比劃,詢問春桃的意見,“或者……母後送的那套清煙色的抹胸?”
“壞了,現在不在宮裡……”
宋幼甯突然意識到現在不在宮裡,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瓜:“倒是忘了”
春桃看着面前折騰的公主,忍不住打趣道:“公主還說不在意黎大人,奴婢看怕是比誰都在意的緊呢……”
“胡說……”
宋幼甯神色一緊,趕忙解釋道“那……那是為了廟會,當然得隆重一點,你這小丫頭懂什麼?”
“好好好,奴婢不懂,黎大人懂就行了”
春桃拍了拍宋幼甯,示意她坐下,“那奴婢來替公主收拾,知道公主要見心上人……”
“春桃!”
宋幼甯小臉一紅輕斥道“你這丫頭越發大膽,連本公主都敢打趣了”
“公主今天想梳什麼樣的發髻?”
宋幼甯被春桃一番打趣,這才驚覺自己從前幾日開始竟對黎扶甯如此上心。
銅鏡中映出一張微微泛紅的臉。窗外春光明媚,卻不及她心頭那抹悸動來得明媚。
“不如奴婢給姑娘梳個驚鴻髻?保準讓黎公子移不開眼。”
“春桃!”
宋幼甯急急打斷,卻見鏡中自己眼波流轉,分明透着幾分歡喜。
她忙斂了神色,故作鎮定道:“不過是尋常待客罷了,梳個簡單的發髻就行”
“簡單一點就行……”
宋幼甯被春桃打趣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這麼在意黎扶甯。
但又不想自己表現的太過刻意,既然衣着上花了心思,那發髻上簡單點就行。
她頓了頓,聲音漸低:“簡單些”
春桃在身後捂嘴偷笑,心裡感歎道:公主表面上說最煩黎大人,心裡果然還是惦記的。
宋幼甯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十分滿意,小巧的臉蛋,櫻唇瓊鼻。
身着青綠色圓領儒裙,雖發髻簡單,但整個人如出水芙蓉,清冷又靈動。
微微揚起了下巴,盯着銅鏡裡的自己,不由得入了神。
打量半天,不禁感歎:
“本公主真是國色天香!!!”(自豪)
“公主發呆良久,莫不是……在想微臣?……”
聲音裡摻着七分溫柔三分揶揄,驚得宋幼甯手一抖,險些碰倒了梳妝台上的物件。
“黎扶甯”
宋幼甯抽手轉身,正見他斜倚在窗台上,“你、你你……”
宋幼甯柳眉倒豎,“這是發的什麼瘋?堂堂戶部侍郎,竟學那市井無賴翻窗越戶!!!”
她氣極反笑:“往日裡滿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如今倒把《禮記》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黎扶甯今日束着淺綠色紋發帶,穿着淺色衣袍,襯得眉眼如畫。
悠然自得地斜靠坐在房間的窗檐上,悠悠的燈光散落在他的淺色衣袍上,腰帶半系垂于空中,清冷卻又帶了份浪蕩……
他垂眸打量他,眼底明明蠻是豔色,卻偏生歪着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微臣覺得,公主應該想微臣了,便自覺過來了……”
宋幼甯:“……”
“公主莫不是監視微臣?”黎扶甯話音一轉。
“?”
他跳下窗戶,突然俯下身來,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臉,“公主怎麼今日與臣穿的相同?”
“胡說什麼!”
她慌亂後退半步,後腰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穩穩托住,相似的淺色衣袍交疊翻飛:“不過是...湊巧...”
宋幼甯聲音越來越小,指尖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