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一點，餘溫和于子京約定好時間在上學時經常去的一家餐館吃飯。

餘溫到了地方，餐館的老闆娘熱情上前迎接，見到來人是餘溫時，臉上盈滿了笑意。

“是你啊小姑娘，有幾年沒見了。”

餘溫有些意外，道：“您還記得我？”

老闆娘笑着說道：“那幾年你不經常領着男朋友到我們店裡來嘛，這一來二去就記得深刻。”

“話說，姑娘你的男朋友呢？今怎麼沒見到他啊？”

餘溫抿唇微笑。

過後不久于子京便來到這裡，見到餘溫比自己先到，帶着歉意道：“實在抱歉，是我提出要請你吃飯的，到頭來還是我來的最晚。”

“沒關系，左右我們诶什麼事。”餘溫坐在椅子上，隻看了于子京一眼。

這些年，他們好像都沒變，又好像都變了。

老闆娘再次迎上來，看見于子京同樣熱情地說道：“哎呀，小夥子，也有好些年沒見着你了。剛看見這姑娘一個人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餐館的燈光昏黃，倒有些日暮黃昏的味道，兩側牆面上貼着燈帶。餘溫還記得，每每一到晚上，老闆娘便會打開燈帶。那時餘溫總會随着燈帶漸變的燈光讓思緒越飄越遠。

就好像現在這般，一隔多年，物是人非。

于子京淺笑，“還是老三樣。”

老闆娘點點頭，“鍋包肉，獅子頭……還有一個什麼來着？”

時間久遠，老闆娘有些記不大清了。

于子京道：“尖椒幹豆腐。”

都是些家常菜。

是餘溫愛吃的。

幾乎每年春節的時候家裡都會做，隻是這幾年餘溫并沒有經常回家，這老三樣愛吃的菜也很少吃過了。

餘溫看着桌子上熱騰騰的三道菜，心裡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就像是剛吃了幾顆酸梅子，又喝了幾口水，又苦又澀的。

“想不到你還記得。”

“那時你和我總會來這家店，點上這三道菜。”

“我們當時還……有說有笑的。”于子京看着桌子上的菜，語氣惆怅。

“是啊，隻可惜這些年很少再吃了。”

“那不如嘗嘗看？”于子京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鍋包肉要遞到餘溫碗裡，在剛要放到餘溫碗裡時，于子京停下了動作。

“瞧我，都忘記咱們已經……”

餘溫微笑，看着于子京将夾過來的菜收了回去。

餘溫夾了一塊鍋包肉，輕輕咬下一小塊，“還是原來的味道，就是感覺變了。”

于子京知道餘溫是在說什麼。

這麼些年過去，感覺當然會變。

“這幾年你在國外過得怎麼樣？”昨日說不出口的話，今天餘溫終是下定決心問出口。

“還好。”

“你呢？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渾渾噩噩的，不過最近還不錯。”餘溫勾唇，“要喝酒嗎？”

于子京淺笑，“我還要開車，你随意就好。”

“老闆娘，來兩瓶啤酒。”餘溫呼喚道。

“得嘞！”老闆娘從恒溫櫃裡拿出兩瓶罐裝啤酒，放在兩人桌上後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下午一點，不是吃飯的高峰期，餐館靜谧安詳，老闆娘單手拄着桌子，撐着下巴看餘溫和于子京之間的談話。

那些年所熟悉的學生青澀面孔，早已經蛻變成成熟的模樣。

餘溫拉開拉環，隻聽“呲”的一聲，濃重的酒氣彌漫四周。

餘溫喝了幾口，“你今天約我出來就隻是為了許久嗎？”

“不然你以為如何？”于子京言語含蓄。

餘溫淡淡地笑，“我以為你對我激情難忘，想要借此時機向我表明心意。”

餘溫說完便覺得自己有些太自以為是了。但話已經說出口，怎麼着也得這麼繼續聊下去。

誰知于子京并未拒絕，接着餘溫的話道：“亦有此意。”

餘溫勾起唇角，“所以你是覺得我會重新愛上你？”

于子京搖頭，“我不奢求。”

“就當我剛才說的話都是些玩笑話罷了，這麼多年過去，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你有你的事業和生活，我亦是如此。”

“想要再回到當初那副純真的心境，早已不可能的了。”

餘溫點頭，“我還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幫方時天？”

餘溫點頭。

“都是老同學，雖然我跟他并不是很熟，但也不算不認識。況且當時我也并不知道對面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想我也不會接下這個案子。”

“但願吧。”

餘溫喝完了酒，面頰微微泛紅，但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泛起晚霞。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于子京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咱們可以常聯系。給你的名片上有我的手機号，手機号便是我的微信号。”

“知道了。”餘溫出了門，外面氣溫剛剛好，不冷不熱。

于子京付了錢，推門而出，同餘溫站在同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