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以前是人，現在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在他吸收到系統的一部分規則後，就已經脫離了人的概念，應該就成了主腦，或者說是神。

不過，他放棄了系統的規則力量，也放棄他的大部分的力量，用來維持新系統的運行。

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總是要付出什麼的，而這些付出對于他是可以接受的。

他不是貓，他隻不過是附生在這隻貓身上。

顧明見黑貓沒有回答，又問：“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地獄之眼的副本内。”黑貓對于顧明什麼都不懂的情況，還是有一些猜測的，總有些倒黴鬼被系統抓住，然後送來副本當炮灰。

“那你是玩家嗎？”對于副本，他還是有點耳聞的。

“不是”黑貓回答。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顧明問。

“為了理想。”黑貓認真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明簡直笑死了，他聽見了什麼，一隻貓說理想。

“……”黑貓白了他一眼。“你……的……理想……是什麼，不要告訴我是捉幾隻老鼠”顧明斷斷續續的說。

“消滅地獄之眼，也就是副本，讓所有人都能堂堂正正的當一個人，有尊嚴，有理想……而不是僅僅為了活着，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東西。”黑貓平靜的說。

對于顧明這種态度，黑貓已經見慣了，在他弱小時，這種人不少，在他強大時，這種人也不少。

“ 那你在這和你的理想有什麼關系？”顧明瞪大眼睛，對于黑貓的話很震驚，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問。

“實現理想，就會有人付出代價，而困在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黑貓語氣依舊平淡。

不知黑貓的那個字又觸發了顧明的記憶，他眼前又浮現處一些畫面。

還是原來的荒漠，不過這回他在一個很大的洞穴裡，隻不過洞穴很暗，隻有幾根火把在點亮照面。

“生命科技公司已經尋找到對付輻射的方法，隻不過，現在需要幾個實驗品，大家誰願意去”一個男人大聲的喊道。

“鬼知道又是什麼東西，我才不去”“就是就是”底下的人紛紛議論。

“你們就願意一輩子在這黑暗的洞穴裡嗎，明明有思想，卻像行屍走肉一樣活着嗎？”男人不明白。

“我願意”一個人說。

“我也願意，活着不是挺好嗎”另一個人說。

“那孩子們呢，我們享受過的便利，他們從都未享受過，這對他們公平嗎，我們造成的災難，他們卻是最大的受害者，這公平嗎”男人問底下的人。

“……”一群人沉默着。

“成功率高嗎？”女人抱着她懷裡瘦的可憐的孩子，大聲的問。

“我不知道，生命是寶貴的，但我們别無選擇，實現理想，總要付出代價不是嗎，而生命不過是我們唯一付得起的代價罷了。”男人低聲說。

“說的那麼好，那你自己去嗎？”有人忿忿不平。

“去！我願意為理想付出代價。”男人冷靜說道，他還補充到，“在我死後，将我的遺産全部分給孩子吧。”

畫面又是一轉，顧明擠在人群中，看着穿着一群白色防護服拿着東西走進洞穴，但他擠在後面，看不見有什麼。

最後，他分到一杯水和一杯糊糊，水很甜，糊糊也很好吃。

畫面又一轉，一堆人擠在一顆巨大的石頭旁，一個人在石頭上刻字。

一個大大的“曙光”刻在了石頭上，在那之下，就是一個H0001，光秃秃的在那。

畫面又一轉，他又領到水和食物，曙光上的編号也越來越多。

畫面到這就結束了，顧明這回腦子不痛了，心卻痛到連呼吸都在發緊，直接趴在地上，手指緊緊的抓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黑貓看着顧明這個樣子，以為自己用的力氣大了，連忙松開的爪子，當然，藤蔓還是被壓着的。

“你不是說毀掉地獄之眼嗎，那為什麼副本還在。”顧明的情緒不穩定，話語也帶滿尖刺。

“它還有用處。”黑貓也是滿臉複雜，他其實想直接毀掉地獄之眼的，但……

“老大，我們要直接毀掉它嗎”魏希癱在地上，氣喘籲籲的問。

“直接毀掉”周天明此刻正在吞噬系統規則，抽空回答。

“不行，所有人都在副本裡，直接毀掉所有人都得死！”陳文軒狼狽的扶了扶他的眼睛。

“那你說怎麼辦”魏希不想管了，她現在真的很想睡覺。

“我們把它留下吧。”陳文軒連忙說。

“不可能”周天明和魏希異口同聲的拒絕，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就是要消滅它，不可能放棄的。

“老大你不是可以改寫規則嗎，你把地獄之眼的所有規則都改了，我們就可以留在這裡，我們沒法回到現實世界了，我們已經被同化了。”陳文軒激動的說。

“不行。”周天明還是拒絕。

“老大，我們不可能打敗它的，都死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我們也要不行了，到最後我們什麼都沒有。但我們可以改寫規則，這個難度就小了很多，也讓它為我們所用”陳文軒激動的說。

“……”魏希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隻剩下微弱的呼吸。

“我們可以利用它達成我們的理想，妥協不是失敗，是保全成果的智慧。”陳文軒也撐不住了，隻能用微弱的聲音勸他。

“好”周天明看着周圍隊友的屍體，和虛弱的魏希和陳文軒，最後還是同意了。

……

“别不是被騙了，你自己在這受苦，外面的人依舊還是那樣，不，甚至更壞。”被他的記憶影響的顧明充滿惡意的說。

“不可能，他們不是這樣的人！！”黑貓平靜的心态被打破，充滿着憤怒。

“那你的同伴怎麼不來找你，該不會是……”顧明接着說，但還沒說完就被壓在地上，這回，黑貓可沒有留情。

“不……不……他們不知道我還活着……”黑貓有點語無論次。

“不是讓人堂堂正正的活嗎，那怎麼鬼怪還在殺人呢。”顧明吐了口血，狡猾的省略需要觸犯規則才會被鬼殺的情況。

他改變想法了，他不在想單純的活着，他想出去，想看看他記憶中的地方，到底為何讓他如此“魂牽夢繞”，備受折磨。

而眼前的黑貓就是最好的選擇，能力強又有責任心。

“為什麼不出去看看呢，看見了就知道你的理想有沒有被實現。”顧明誘惑着黑貓說。

“……”黑貓動搖了，但還是搖搖頭，他早已失去人類的身體，沒機會出去了。

“我出不去了。”黑貓說。

“那我呢”顧明有些急切的說。

“你也出不去。”黑貓冷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