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熱流吹到我的耳廓上時,我整個人都因此激靈了一下。
我連忙用手捂住敏感的耳根,以及貼近耳朵那附近的半邊臉頰。
是燙的……
這下好了,不用看都知道,我的臉十有八九已經紅起來了。
桃矢對我的搞怪點到即止。
他松開了一些力道,但依舊攬着我的肩膀,帶着我邊走邊解釋道:“離開前又檢查了一遍儲放食物的冰櫃,所以手才是涼的。”
我使勁埋着頭,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和他對視,于是幹脆就這樣充當起取暖中的企鵝。
“美姬。”桃矢倏然說。
“……嗯?”
“需要我幫你降個溫嗎?”
什麼意思?
就在我的腦袋還沒轉過彎來前,一隻手就已經敷到了我泛紅的臉頰上,從那邊傳來的溫度是涼的。
我:“……?!!”
我猛地擡起頭,對上了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
他在把我當做小櫻欺負嗎!
***
約會的時光稍縱即逝。
我和桃矢坐在露天餐廳中,午後的金色陽光變成了流淌的細砂,黝黑的金屬圍欄上纏繞着綠植的藤蔓,偶爾有風吹過。
我放下手中的刀叉,保持優雅地用紙巾擦嘴。
結果在看到對面桃矢的臉時卻一秒破功,也是倏然想起自己之前還在生氣來着,可怎麼吃着吃着就忘記這回事了?
我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
于是便在桃矢啞然失笑的背景音下,氣呼呼地将臉鼓成了包子狀。
桃矢幫我把手邊水杯中的檸檬水滿上,然後手撐下颚,笑意拉絲的雙眸直視着我。
他說:“美姬,我總感覺剛才在水族館裡的事情不太對勁。”
我舉杯喝水的動作一噎。
這下我根本顧不上再耍小脾氣了,大腦直接瘋狂地運轉起來——在裝作嗆水把這個話題帶過,和順勢跟他讨論這兩個選擇項中極限二選一了一秒鐘。
最終在把水杯平穩放到餐桌上時,我小心翼翼地選擇了後面的選項。
……盡管我已經把“嗆水糊弄學”這個技能練到了爐火純青——對雪兔百試百靈。但在面對桃矢時,我潛意識地認為這個行為沒法騙過他。
不如悉聽尊便,了解一下他現在的想法。
這會更利于我看人下菜碟……不是,是知己知彼。
我假裝自己對此很上心,像是在回憶發生在上午時的意外事件,然後露出了好奇和擔憂的神情,問他:“為什麼這麼說?你是覺得企鵝和馴養員的遭遇不是意外嗎?”
廢話,他都手撕【水】牌了!——我對那個畫面仍然耿耿于懷着。
桃矢沉吟片刻,點點頭。
他皺眉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有時能看到幽靈的事嗎?”
“當然。”
我當時可被他開門見山的話中内容給吓了一大跳,怎麼可能會忘記啊。
我理了理被風吹到唇前的發絲。
因為桃矢在此時提起的事情而不由得想起往事……我們那時才交往不久,他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就着傍晚的黃昏和隐隐的星辰月色,突然說自己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吓得我以為他是在試探我,因此還緊張了好幾天。
“怎麼提起這個了?”下一秒,我演技爆發地表現出了恍然的神色,手中的動作緊跟着停頓住,“你是說……今天的事情和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有關嗎?”
“……”
桃矢認真地看着我,沒有馬上說是或不。
而就在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演得太浮誇和虛假時,他卻忽然對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并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輕聲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
所以……這是在?
我舉棋不定地低下頭,擰緊眉頭陷入沉思,内心抓狂。
今天不該是進行甜甜的約會嗎?
為什麼我卻過得這麼提心吊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