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桃矢再壞也壞不過到處搗亂、湊熱鬧的庫洛牌。
言簡意赅地說,就是前腳我們才剛剛經曆了場——因【花】牌,而險些被超大量花瓣淹沒的友枝小學/運動會,後腳我們便又在進行期中測試的時間段裡,迎來了不斷回溯這一天的【時】牌。
而今天,回溯仍在繼續。
頭疼地緊盯着手機上的日期過了半響後,我總算是認清了昨夜【時】牌再度作祟的情況是真實發生的。
普通人察覺不到這點異常,于前者而言這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一天,但對我這種尚有魔力傍身的“人”來說,反複度過同一天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歎着氣,十分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在換上星條高校的短袖制服時,我的餘光倏然瞥見了被安置在窗外陽台上的一排花盆,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從花店買回來的盆栽——紫邊洋桔梗、鸢尾和一些微型月季。
而近期,這裡則多出了個新面孔。
是一盆天鵝絨花,如星星般的花卉正在夏日的晨光中迎風搖曳,花色純白,蕊心點着蔥蔥的綠色,猶如一顆顆的綠寶石。
這是小櫻在運動會上成功收服【花】牌後,再借助其的力量,用魔法變出來的花。
然後用了很蹩腳的理由,原話大緻是:“我在運動會上表現得很好,然後發現可以用個人積分兌換的獎品中就有這盆花,啊哈哈哈就是、那個……覺得這個花很适合美姬姐,那個,謝謝美姬姐前幾天對我的鼓勵,還有今天的烤餅幹……希、希望你會喜歡。”
當時,桃矢的手中正捧着運動會的活動總覽手冊,我記得沒錯的話,裡面就有記載各個比賽項目的獎品都有哪些。
但桃矢并沒有戳破妹妹的謊言。
而是站在一旁,和顔悅色……甚至目光中隐隐含着寵溺,安靜地旁觀了小櫻将這盆用魔法變出來的天鵝絨花親手送給我的全過程。
排除桃矢的表現,我想說的則是——
小櫻用庫洛牌的力量,讓大概已經知道此事足有七八成的人,見證了她将這盆花送給了另一個對此事了解到事無巨細的人手中,然後我和桃矢還都要表現出相信了她滿是漏洞的說辭。
……欸。
盡管很高興小櫻可以這麼喜歡着我,而且她還如此的可愛。
但身處于當時的那個場景之下,想努力憋笑并緊繃表情也是很累的啊。
我下意識地揉了揉臉頰,随即便将視線從晴朗的窗外景色挪回屋中,扭頭注視起床頭櫃前的鏡子,出現在其中的自己仍是那副看着既熟悉又别扭的人類模樣。
一切如常,該出門下樓了。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面無表情并痛定思痛地從卧室走出來,準備“享用”已經重複吃了兩天、且即将迎來這第三天的同款早飯。
由此,我又不由得聯想到——在這之後等待着我的同款午飯和晚飯,以及那幾張連考題都快被我熟記于心的學科試卷。
……這真的很壞了。
我趿着拖鞋,手扶樓梯往下走,心裡則頗有些怨念——可魯貝洛斯該不會是沉睡三十多年睡傻了吧,怎麼都過去兩天了還沒有找到收服【時】牌的辦法,他知道我昨晚再次聽到【時】牌敲響回溯這一天的鐘聲時,人有多絕望麼……
我猜可魯貝洛斯如果今天再想不到好辦法指引小櫻解決這張庫洛牌,那負責掌管該牌的月可就要看不下去了,沒準我這嘴毒的老哥會趁着月夜,再次入夢來找我明嘲暗諷。
……我到時得幫小櫻好好甩鍋,這明顯是可魯貝洛斯的粗心大意和做事不着邊際導緻的。
哦,也不對,應該說是……
庫洛·裡多全責!
“怎麼了美姬,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正當我已經開始在心裡琢磨要不要去給小櫻做點提示時,耳邊卻倏然傳來了雪兔的聲音,他似乎是發現了我的臉色不太好看,正坐在餐桌前側頭看我,雙眸中浸潤着關心。
我小幅度地提了下唇角,搖頭說:“沒有,就是在想……昨晚背的一個知識點。”
雪兔立刻笑起來,“這樣啊。”
“你已經複習得很用心了,隻是場小考試而已,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雪兔邊安慰我,邊遞給我一杯牛奶。
而我下意識地在餐桌前坐下的同時順手接了過來,但等杯壁即将碰到嘴唇時,我忽然反應了過來什麼,全身都在頃刻間僵在了原位,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雪兔,以及聽到……從身後廚房中傳來的明顯動靜——是鍋鏟和鍋底在碰撞時發出的刺啦聲,還有熱油迸發的聲響。
今天,不是說好的是阿雪做飯嗎?然後他會準備好三明治和蔬菜沙拉。
那這個聲音是……?
就在我錯愕地準備轉頭一睹究竟的瞬間,一隻膚色偏深的大手便托着瓷盤從我的身後冒了出來,而盤子上面則擺放着一排金黃酥脆的日式煎餃。
我猛地擡頭,順着流暢的手臂線條看向對方。
而即刻映入眼簾的,便是昨夜為複習考試的知識點,便幹脆借宿在了我家的桃矢其人。
我:“……?”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桃矢重回廚房繼續裝盤的背影,嘴上則問向雪兔,“……昨晚不是說,阿雪你負責準備早飯的嗎?”
雪兔:“嗯,是這樣的沒錯。不過今早桃矢突然說他想吃煎餃,剛好發現冰箱裡還剩下兩袋,就想着還是換一下口味好了……咦?我為什麼要說換一下口味?”
我抽了抽額角,想直接翻過餐桌去把我呆萌且頓感超強的老哥用力地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