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肅快急瘋了,陛下被狂徒擄走,他拿着蕭允安的令牌去将軍府調親衛封鎖城門,在城中秘密搜尋了兩日。
新帝剛臨朝,各方勢力虎視眈眈,聖上失蹤不可聲張,但等到天黑,就是三日了……
高肅兩宿都沒敢合眼,現在憔悴恍惚地捏着碎步匆匆輾轉街頭小巷。
不能拖了!
他這就回宮,拼着掉腦袋的風險也要讓禁軍全面鎖城搜查!
活要見人,死——呸呸呸!!!
陛下呐!您在哪啊!各路神佛快快顯靈,給老奴指條明路吧!
高肅急得跺腳,扶着牆掩面哭泣。
“陛下!您要出什麼事,老奴也不活啦!!!”
剛從花樓窗戶翻身下來的蕭允安還沒站穩就聽見貼身太監的哭喪,他沉着臉站定踉跄的身形,啞着聲喚:“高肅,朕還沒死。”
“神佛顯靈啦陛下——!!!”終聞聖言,高肅涕淚橫流,撲過來跪在蕭允安面前,看清蕭允安同樣憔悴蒼白的面色,心如刀割,他一時忘了行禮謝罪,隻一味用沾了灰的大袖抹淚,“您聲音怎麼成這樣啦!!!”
蕭允安面無表情,癱着張臉。
“奴有罪!請陛下責罰奴護駕不利!”高肅直覺自己說錯話,匍匐在地,不敢擡頭。
“行了,朕失蹤這幾日,有多少人知曉?”蕭允安看着高肅哭喪的陣仗,面色愈發難看,蕭允安實在不想回憶,他竟被個地坤采花賊采得不知過了幾日。
高肅繼續真情實感地抹淚,他弓着身繼續往自己身上攬罪:“陛下失蹤兩日半,都怪奴不敢聲張,隻喊了将軍府親衛搜查,是奴救駕來遲啦!”
蕭允安面色稍緩,眼見着高肅又要把地面磕出血糊,他沉下聲:“别磕了,回宮,先幫朕捉個賊。”
“諾!”保住小命的高肅哭着笑出聲。
白玉砌的浴池雲霧蒸騰,湯池内的水珠順着蕭允安胸肌滑落,高肅伺候在側不敢睜開眼。
哎喲……葉小将軍才走,陛下怎麼就……被糟蹋了!
“高肅,你說那采花賊,怎麼敢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
高公公眼睛偷摸溜開條縫,給皇帝遞上毛巾:“老奴也覺得奇怪,一個行走江湖的采花賊,怎麼就那麼巧,偏偏綁走陛下。”
“呵,恐怕是有人在身後搭台啊。”蕭允安輕嗤一聲,接過毛巾,“無論用什麼法子,務必讓父皇提拔的重臣,都知道朕被采的事。”
高肅鬥膽一問:“那,葉将軍?”
“葉勉不用。”蕭允安煩躁地把毛巾丢進浴池,“戰場刀槍無眼,不要讓他分心。”
高肅了然點頭。
高肅抱着沉重的心情開始走街串巷。
高公公就近蹲在禁軍統領面前給手裡的拂塵編麻花辮。
高肅:“季統領,老奴我怕是伺候不了陛下啦!”
季統領警惕後退,但架不住聽力卓越,等腦子反應過來聽到什麼,捂耳朵已經來不及了。
“奴跟着陛下微服出巡,結果讓陛下被采花賊擄走啦……嗚嗚奴的腦袋可怎麼辦呐!”
終于把禁軍統領哭得面露難色,高公公又換了個地繼續。
高公公又攔住剛下朝的禮部尚書,高公公還蹲在了相府門口,高公公……
高肅盡挑兜不住事的大嘴巴說道,高公公在都城辛苦地随機刷新了一日,陛下微服出巡遭遇采花賊的窘事立即傳遍都城。
接着,聽聞消息洩露的蕭允安罷朝大怒,下令全城搜查采花賊!
此刻再去探聽消息,高公公也開始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明白話。
“奴哪敢亂說話呀?陛下被采正生氣呢,陛下說是誰,那就是誰,别去跟前觸黴頭啦!”
漏勺高公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聽說聖上把玉玺都砸啦!找不到采花賊,最先掉腦袋的就是高公公!
在皇宮當差的諸位都把高肅的着急看在眼裡,高公公急着找到采花賊将功贖罪,看誰都像采花賊,偏偏陛下也不透露采花賊的多餘消息,那賊人樣貌不知,男女不知,地坤或者澤兌也不知,看陛下氣成這樣,又會不會是天乾……
一時間,都城内人人自危,亂成一團。
——
采花賊本賊已連夜遁出京都,坐上了趕回北疆的馬車,楊棯在外驅車,勞累過度的葉無憂在馬車内趴着閉目淺眠。
被雨露期耽擱好幾天,現在他們要日夜兼程,葉無憂像個被霜打蔫的茄子,整個人散發着離開自己乾君的不滿。
剛被标記的坤者,會對自己的乾君産生不可言說的依戀,葉無憂用了好大毅力,才舍得從蕭允安身上爬開。
蕭允安沒成結,他身上隻是個臨時标記,但影響同樣不容小觑。
昨夜葉無憂捂着肚子一瘸一拐摸到馬車前,沒完全遮蓋住的後頸上牙印清晰可見,楊棯被葉無憂似狼狽的樣子吓了一跳,等點上燈,瞧見葉将軍紅潤的面色,楊棯松了好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