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值+5】
……
【心動值+10】
【心動值+10】
【恭喜您!當前心動值:65!!!想必您一定讓對方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刻!這一定是一次極為狂野的心動!】
約翰·萊德倒下了。
鮮血如決堤之水奔湧而出,極速失血帶來的劇烈眩暈瞬間将約翰·萊德淹沒。他高大而瘦削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後傾倒,和那條椅子一齊,重重砸在大堂堅硬的地闆上,沉悶的聲響如同驚雷,打破了緊繃又詭異的局勢。
他死了嗎?
明亮的藍眼睛蒙上一層灰,迪尤怔怔看着那具倒塌的身體。
局勢急轉直上。
被吊在高處的女人幾乎要笑出來,但她同樣也心急如焚,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迪尤,這不是你的錯!快!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快把我放下來!”
迪尤愣在原地,片刻後才如夢初醒。
他的目光急切地鎖定住吊起金發女人的鐵鍊,順着鏽迹斑斑的鍊條狂奔而去,終于在大堂的深處找到了鎖鍊的源頭——約翰·萊德将鐵鍊牢牢纏繞在承重柱上,粗粝的金屬表面深深勒進木頭裡。
雙臂環住冰涼的鍊條,迪尤的兩隻掌心死死抵住粗糙的鐵環,每一寸肌肉都緊繃着控制放鍊速度。因為一旦他不小心,自由落體産生的沖擊力足以緻使金發女人落下終身殘疾,甚至……死亡。
真該為他的細心感到高興,要是換成其他人……或許場面就不會那麼好看了。
迪尤早已不願再深究這個詞背後的含義。聽到一聲含糊的“ok”後,他渾渾噩噩地走向那個女人。她遍體鱗傷,原本漂亮的金發淩亂不堪,卻仍強撐着用滿是擔憂的目光打量着迪尤。
她破損的紅唇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不,他不好,他剛剛殺了一個人!
迪尤喉頭滾動,将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同為受害者,他不忍心讓眼前的女人承受自己的情緒崩潰,她沒有這個義務與責任。于是,他隻是默默搖了搖頭,用這個動作無聲地懇求她别再追問下去。
眉頭緊鎖,金發女人的神情冷峻,最終還是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的右腳被捕獸夾咬得血肉模糊,幾乎斷裂,可她隻是忍着煞白的臉色,強忍着劇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具倒地的軀體旁仔細查看。
過了許久,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下來。顯然,約翰·萊德給她留下的陰影至今依然揮之不去。
她當機立斷,語氣急促地說道:“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警方随後會來接手這裡。迪尤,我需要你搭把手,幫幫我,我自己根本走不到停車場去。”
迪尤點點頭。
以他一貫孤僻的性格,本來應該刻意與這個女人保持距離,硬着頭皮和她接觸,可或許是因為共同經曆的恐怖遭遇,迪尤沒有抗拒與她交流,也不像那天晚上那樣認為她是一個令他害怕的女人。
“我的右腳傷勢很重,穿着這種有鞋跟的鞋根本走不動。你扶我一下,我把鞋脫了。”話音未落,她的身子已微微傾斜,迪尤隻能看見她咬着嘴痛得抽氣。
他趕忙扶住她,大堂正中央的地面上,大肚子男人的血液到處都是,一些不明液體也流淌在地闆上。女人小心翼翼地尋了塊幹淨處落腳,迪尤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這不正是昨晚他被碎地闆磚“碰瓷”的地方嗎?當時他還差點以為是自己踩碎的,最後一點點清掃幹淨。
迪尤回過頭,眼睛盯着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他恍恍惚惚地想着,那家夥真的死了嗎?随即他又立馬回神。
等到女人脫下鞋,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時,她的神經都驟然一緩,迪尤再次上前攙扶住她。她整個人倚靠在他身上,擡起一隻腳,正打算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地獄。突然,她臉色一變,猛地推開迪尤——一道破空聲淩厲地劃破死寂!
一顆子彈裹挾着疾風飛射過來,瞬間貫穿了女人的身體。電光石火間,一切都猝不及防,女人瞳孔驟縮,張了張嘴發出無聲的慘叫,失控摔倒的身體将迪尤撞倒在地。
血液飛濺,子彈貫穿身體的時候,金發女人那隻懸在半空中的腳還保持着擡腳的姿勢,最後它終于重重落地,砸在迪尤驚恐的眼睛裡。
他像台鏽蝕的老機器般緩緩轉動脖頸,目光怔然望着子彈飛來的方向。約翰·萊德不知何時已經從地面躍起,單膝跪地,染血的手掌死死捂住喉嚨,另一隻手仍緊攥着煙霧缭繞的槍。
兩人視線相撞的刹那,他沖迪尤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
“真遺憾,我還沒死呢。”他嘶啞地說,喉嚨裡還在汩汩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