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相撞,衆人紛紛點頭後走向主殿。
主殿的殿門緊閉,但卻沒有落鎖,伸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殿内的布置十分簡陋,屋子正中央設有佛龛,佛龛上設了一方無名牌位和幾隻點燃的白燭,跳躍的燭光成為了屋内唯一的光源。
屋子的左側放着一張木桌,桌上放着三炷香和三個空杯子,俨然是供桌的擺法,可這桌上卻沒有擺放遺照,而是在小桌朝向的牆上挂了一個相框。
衆人在殿内環顧一周,卻沒有找到可以容人的地方。
可房内依舊有孱弱的呼救聲傳來。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這聲音忽遠忽近,似乎是從房間深處傳來。
“難道這房間内有暗室?”時念道。
“噓——”離憂示意衆人噤聲。
側着耳朵聽了片刻後,她大步走到佛龛前,伸手從佛龛上的牌位後拿出一個紙人。
那紙人被貼了符紙,被離憂抓在手裡還在咿咿呀呀地呼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微弱的呼救聲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衆人心上,她們聽得臉色鐵青。
“中計了!”時序啐道。
回過神來,衆人齊齊轉身欲走,琮隐卻忽然出現,閃身擋在門口将去路堵住。
他一身黑衣于夜色融為一體,燭光搖曳下襯得面具上的青色的圖騰在昏暗的殿内顯得尤為刺眼,面具下傳出陰恻恻的笑聲:
“離憂,又見面了。”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瞬間,離憂眼中便盛滿了不加掩飾的恨意。
她可沒興趣和他打招呼,他要做的是取他狗命。
琮隐的目光隔着面具落在離憂身上,他笑的邪魅:“給你準備你一份見面禮,你會喜歡的。”
尾音中卻是藏不住的陰厲。
對上他的目光,離憂毫無懼意地輕蔑一笑,反問道:“是嗎?我看未必。”
話音剛落,伴随着佛龛上的燭光一晃,屋子裡暗了一瞬。
屋内再次亮起來時,她們腳下多出了個法陣。
法陣旋轉啟動,她們腳下踩着的地闆多出許多小孔,暗紅色的藤蔓從小孔中探出頭來,而後瘋狂蔓延生長。
四人一驚,皆分神面對腳下的藤蔓。
時序從手中抽出劍刃,蓄滿内力朝腳下劈去,被劈開的藤蔓頃刻間又合在一起,繼續張牙舞爪地肆意生長。
時憶從袖中幻出白縧,傾注内力的白縧似有生命一般在腳下的藤蔓中遊走,而後将藤蔓捆成一捆,奈何幻化白縧的速度比不上藤蔓生長的速度,時憶很快便有些力不從心。
時念和離憂幻化不出法器,隻能一邊跳腳躲着腳底下的藤蔓一遍捏決召喚火球往腳下砸去,
時念一時不察便被藤蔓纏住,捆成粽子送到琮隐面前。
“啊——,救……救命……”
藤蔓擠壓在時念胸口,喉嚨間的呼救聲被擠得稀碎。
“離憂。”
琮隐開口叫她,身邊的藤蔓也停止了對她的攻擊。
“你想幹什麼?”離憂冷聲問道。
一番纏鬥下來,她的氣息有些急促。
“你說,她的命格會不會格外美味?”他饒有興緻地問道。
“放了她!”時憶怒喝一聲,騰出一隻手幻出白縧就直沖琮隐面門而去。
也正是這個舉動露出了破綻,她腳下的藤蔓抓住機會便将她死死纏住。
看着不自量力的時憶,琮隐很是不屑地嗤笑一聲。
“哐當”一聲清脆的響聲,離憂循聲看去,卻見時序體力不支,手中長劍落地,連人帶劍都被藤蔓吞下。
琮隐朗聲大笑,而後在離憂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化出一個法陣,直奔時念的鹵門而去。
那法陣在時念的鹵門啟動,随着時念體内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往外湧出,她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呆滞。
他在取她的命格!
離憂瞳孔驟縮,指尖迅速捏決砸向琮影的手腕,但是效果幾乎為零。
她這才想起來,他可以免疫一切傷害,連術法也可以免疫。
眼看着時念面色逐漸發白,眼神越來越呆滞,離憂隻能試試那個辦法了。
她口中念咒,手中捏出一個決後砸向琮影。
她的目标不是琮影,而是他身後的棺材。
據她判斷,殿中陳設佛龛和供桌,這個廟大概率是個鬼廟,但廟中卻沒有塑身,隻能證明他所供奉之人肉身尚在——
就在外面的那副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