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傅思茗大聲喊她:“你怎麼又發呆了?!你怎麼發呆的時候總哭啊!你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快告訴我啊!”
離憂把臉上無意識流出來的眼淚抹幹淨,吸了吸鼻子後,道:“小茗,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你說。”
“顧念也在這個醫院,你幫我問一下,他在哪間病房,可以嗎?”
“什麼?!”傅思茗聲音陡然拔高:“他也在這個醫院?你的傷不會又和他有關吧?!”
離憂解釋道:“不是的,我的傷和他沒有關系。”
傅思茗眼神不善,氣憤道:“上次的賬我還沒和他算呢,這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離憂将炸毛了的傅思茗按下,認真地和她解釋道:“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沒有辦法和你細說,但是你要相信我,好嗎?”
傅思茗稍稍淡定了些,将信将疑:“你說真的?”
離憂直視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那行,我幫你打聽一下。”
傅思茗掏出手機,準備發信息。
離憂道:“用手機也不一定可以聯系上他,他可能和我一樣,傷的很重連手機都用不了。”
傅思茗一邊疑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邊想辦法。
一分鐘後,她道:“聯系不上也沒事,我去病房挨個找。”
一個很笨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見離憂也沒有異議,她一拍手掌便起身出去找人了。
時鐘上的指針跳了半格後,傅思茗回來了。
她坐回離憂床前,道:“顧念還真在這家醫院,他就在你樓下病房。”
離憂眉頭一皺。她住的病房所屬的科室是骨科,顧念住在她樓下,顧念也骨折了?
傷的這麼嚴重?
“他傷的怎麼樣?嚴重嗎?”離憂問道。
“斷了隻手,挺嚴重的。”傅思茗上下打量了離憂一眼,而後道:“不過沒你嚴重”
那就行。離憂松了一口氣。
“不過……”傅思茗奇道:“我進去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身邊也沒人照看。”
她身邊好歹還有兩位老師輪流陪護,顧念是真真切切地隻有一個人。
離憂想起幽冥境内,顧念曾說他就是死在哪兒,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發現。
起初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如今這麼一看,他說的竟然是真的麼……
“哦對了,他還讓我告訴你,等他再休息一天,明天就來找你。”
離憂點了點頭。
傅思茗将話帶到後,便起身準備回家了:“時候不早了,我先走啦,下個周末我再來找你玩。”
離憂乖巧的點了點頭。
傅思茗叮囑道:“你要好好養傷哦,你已經答應我清明和我一起去踏青了,我就算是擡也要把你擡出去。”
離憂笑了一下,然後沖她擺擺手——快回去吧。
離憂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上午,周辰帶着盒飯來替張姣的班。
周辰将飯盒揭開,鋪在離憂面前的小桌闆上。
張姣拿起包包,走之前還不忘叮囑離憂:“你要好好休息,聽老師的話乖乖養傷哦。”
雖然她從離憂嘴裡套不出話,但秉持着對學生的慈愛之心和對病人的憐惜之情,再加上離憂性格安靜招人喜歡,她也盡量盡心盡力地照顧離憂。
離憂拿起筷子,沖她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張老師對她從來都是和顔悅色,輕聲細語的,雖然有些時候想套她的話,她還會故意不配合,但張老師也從來沒有因對她甩過臉色,擺過架子。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她覺得張老師更像一個大姐姐。
張姣走後,病房裡隻有她和周辰兩個人了。
周辰不會像張姣一樣為了套她的話而想盡辦法和她聊天,一時間,房間内的氣氛又凝滞了。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推開了,離憂循聲擡頭。
張姣走時隻是将門輕輕帶上,并沒有鎖上,虛掩的門一下就被推開了。
病房門口,顧念一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另一隻手還握在門把手上,他一頭淩亂的紅發搭配着玩世不恭的神情,擠在門縫裡,隻能看見離憂躺在床頭。
他沖她微微昂頭:“離憂,看看誰來了。”
房内的周辰目光陡然一淩,起身走向門口。
門口的顧念見離憂神色怔愣遲遲沒有說話,他神色逐漸染上不耐,伸手将門推開。
“你說話……”
門被推開的那一瞬,視線陡然開闊,他擡眼看到周辰站在床尾與他對視,目光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