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一串,很多。”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比劃出一串葡萄的形狀,眼神裡充滿了對這種“長了很多小圓球”的水果的好奇。
“草莓,許諾,吃。”他指着畫着草莓的卡片,然後又指了指許諾,清晰地表達出許諾喂他吃草莓酸奶的記憶。
【連“酸酸甜甜”和“一串很多”這種稍微複雜一點的描述都能理解和模仿了?!而且他還記得我喂他吃草莓酸奶的事情?!這家夥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水平吧?!他不會真的是什麼外星高智慧生物僞裝的吧?!】
許諾的心中警鈴大作,但看着白槿那雙因為學會了新詞彙而亮晶晶的、充滿了純粹喜悅的翠綠眼眸,她又無法真的對他産生懷疑和戒備。
教學在一種夾雜着震驚、喜悅、以及許諾單方面内心吐槽的奇妙氛圍中繼續着。白槿的語言天賦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他不僅僅是簡單地模仿發音,更像是一台高精度的聲音分析儀,能夠精準地捕捉到許諾說話時的語調、停頓、甚至是一些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口頭禅。
他開始不再滿足于簡單的詞彙,而是主動指着房間裡的各種物品,用他那獨特的腔調,努力地組織着句子,向許諾提問。
“許諾,”他指着牆上那個滴答作響的挂鐘,翠綠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那個……圓圓的……會……走……是什麼?”
“那個是鐘表,白槿,”許諾耐心地解釋道,“它可以告訴我們現在是什麼時間。”
“時間?”白槿偏着頭,重複着這個對他而言全然陌生的詞彙。
“嗯,時間。就像……白天,黑夜。”許諾試圖用更具體的概念來解釋。
“白天……許諾……在。黑夜……許諾……也……在?”白槿看着她,眼神裡充滿了對“許諾在”這個狀态的确認和依賴。
【他在說什麼?白天許諾在,黑夜許諾也在?這是什麼新型表白方式嗎?還是貓咪的占有欲宣言?不過……被他這麼需要着的感覺……好像……也不壞?】許諾的臉頰又不受控制地微微發燙。
他又指着窗外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許諾,那個……高高的……綠色的……是什麼?鳥……在上面……唱歌。”
“那是樹,白槿。樹上會有小鳥,它們會唱歌。”
“樹……鳥……唱歌。”白槿認真地重複着,然後他突然轉過頭,看着許諾,翠綠的眼眸裡閃爍着一種奇異的光芒,用一種帶着濃濃渴望的腔調說道:“白槿……也想……唱歌!像鳥一樣……飛!”
他說着,甚至還張開雙臂,學着鳥兒扇動翅膀的樣子,在原地笨拙地撲騰了兩下,結果因為身體不協調,差點把自己絆倒。
【這家夥的物種認知是不是還停留在“萬物皆可模仿”的混沌階段啊?!不過……他學鳥叫的那個腔調……為什麼……為什麼還挺好聽的?像某種空靈的、不知名樂器的聲音……】
許諾趕緊扶住他,哭笑不得地說:“白槿,人……我們是不能像鳥一樣飛的。但是……你可以學唱歌,真正的人類的歌曲。”
“人類……歌曲?”白槿的眼睛更亮了,“許諾……唱?”
【他還想聽我唱歌?!饒了我吧!我五音不全的程度,大概能直接把對面樓的玻璃給震碎!不過……看他這副期待的小眼神……我好像……拒絕不了啊……】
就在許諾糾結着是要冒着“制造噪音污染”的風險滿足一下這位“學人精”的好奇心,還是果斷拒絕以保護自己的聲帶時,白槿突然伸出手,輕輕地、試探性地,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他的手掌依舊溫熱而幹燥,指尖帶着一絲薄繭。他握着她的力道很輕,卻又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依賴和……渴望。
“許諾,”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聲音裡帶着一絲剛剛學會說話的、特有的軟糯和純粹,“和白槿……一起……唱歌,好不好?”
他的翠綠眼眸在晨光下,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湖水,清晰地映照着許諾此刻有些慌亂和……心動的倒影。
【……好吧,唱就唱!不就是唱歌嗎!為了我家這位語言天賦MAX的“學人精”,别說是唱歌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等等!許諾你清醒一點!你這是被美色沖昏頭腦了嗎?!】
許諾看着少年那雙充滿了期待和依賴的清澈眼眸,感受着他手心傳遞過來的溫熱,心中的天平再次不受控制地傾斜。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然後,輕輕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好。”她聽見自己用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溫柔得不像話的聲音說道。
窗外的陽光愈發明媚,将整個客廳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兩人的氛圍越來越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