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因為過度震驚和心慌意亂而顯得有些呆滞的倒影。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肢體接觸了好嗎?而且他身上那種幹淨的、帶着陽光味道的洗衣液和我常用的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氣息好好聞……呸呸呸!許諾你清醒一點現在不是陶醉于美少年體香的時候!你的人身安全都快要受到“威脅”了】
許諾的臉頰像是被點燃的晚霞,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子。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失控的鼓點,“砰砰砰砰”地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白…白槿…”
她艱難地喊出白槿的名字,聲音細若蚊蚋,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那個文件夾能能先給我嗎?”
她試圖用一種委婉的方式,提醒他還勒着自己的腰,并且以一種極其暧昧的姿勢将她整個人都困在了他和書架之間。
白槿似乎并沒有立刻理解她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他眨了眨那雙純粹無辜的翠綠貓眼,長長的白金色睫毛像蝶翼般扇動了一下,然後,他将手中那個裝着舊畫稿的文件夾,更加往許諾懷裡遞了遞,腦袋依舊親昵地蹭着她的頸側,喉嚨裡發出那種特有的、表示滿足和依賴的“咕噜咕噜”聲。
【他…他絕對是故意的這家夥!他明明聽懂了我的話,卻還在裝傻充愣!他這是在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而且他蹭得我好癢啊救命!】
“白槿。”許諾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稍微強硬一點,雖然她知道這基本是徒勞。
“你先松開我,好不好?這樣我拿不到東西。”
她指了指還被他手臂圈在懷裡的文件夾,試圖用這個理由讓他放開自己。
白槿聞言,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松開了環抱着許諾腰的手臂。
但他并沒有立刻退開,而是依舊保持着一種極近的距離,身體幾乎與許諾緊貼着。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許諾,眼神裡充滿了純粹的依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隻有許諾才能讀懂的委屈,仿佛在無聲地控訴她剛才的“推拒”。
【委屈?他還委屈上了?我才是那個被他吃豆腐吃到飽的人好嗎?不過話說回來,他剛才那個眼神真的好可憐啊像隻被主人訓斥了的小貓咪……不行不行!許諾你不能心軟!你要堅持住你的原則!】
許諾接過文件夾,趕緊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從他和書架之間的縫隙裡“逃”了出來,與他拉開了至少兩米的安全距離。
她抱着文件夾,靠在書桌旁,大口喘着氣,感覺自己的臉頰依舊燙得厲害。
白槿看着她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翠綠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他抿了抿唇,沒有再跟過去,而是乖乖地站在原地,低垂着毛茸茸的腦袋,時不時擡起眼,用那種濕漉漉的、帶着點委屈的小狗眼神,偷偷地瞄許諾一眼。
【好了好了,别用那種眼神看我了,我知道錯了行了吧。我不該把你當成洪水猛獸一樣躲着。可是你剛才的舉動也太犯規了啊!任何一個正常的女生被一個顔值逆天的帥哥從背後那麼親密地抱着,都會心跳加速、方寸大亂的好嗎?雖然你可能隻是單純地想幫忙拿東西,以及表達一下貓科動物的親近而已。】
許諾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她發現,自己對白槿的這種“無意識撩撥”,抵抗力似乎越來越低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略顯尴尬的氣氛,“那那個白槿,我們出去吧,房間太小了。”她率先走了出去。
白槿立刻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樣,眼睛一亮,連忙邁開長腿,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接下來的時間,許諾努力想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工作上。
她打開電腦,調出之前畫到一半的插畫稿,試圖繼續完善細節。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忽視身邊那個如影随形的存在。
白槿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她工作的時候安靜地待在一旁,或者自顧自地玩毛線球。
他似乎對許諾剛才在書房裡拿到的那個文件夾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蹲在許諾的沙發旁,毛茸茸的腦袋擱在沙發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被許諾随手放在茶幾上的、略顯陳舊的文件夾,鼻子還不時地輕輕翕動,似乎在分辨着裡面的氣味。
【他不會是想把我的舊畫稿也當成貓抓闆來磨爪子吧?那裡面可都是我大學時期熬夜爆肝的血淚史啊!要是被他給毀了,我我我就真的把他打包送回喵星去!】
許諾一邊提心吊膽地畫着畫,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警惕地監視着白槿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門鈴聲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叮咚——”
這一次,沒等許諾做出反應,白槿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地毯上猛地蹿了起來,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嗚——”聲,擺出了一副随時準備發起攻擊的姿态。
【又來了又來了條件反射也太快了吧。這次是誰啊?難道又是毛豆那個不靠譜的家夥?】
許諾趕緊放下數位筆,快步走到白槿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緊繃的脊背,試圖安撫他:“别怕,白槿,沒事,可能是快遞。”
她昨天在網上買的幾本畫材參考書,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然而,白槿這次的反應,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