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安東像個小尾巴似的,緊緊跟在父母身後。
白天,他和父親在花園裡玩耍,父親教他辨認各種花草樹木,他則興奮的上蹿下跳偷玩老爸的配槍,要求聽戰場的事,然後被教訓。
晚上,他窩在父母中間,聽他們講着有趣的故事,感受着他們溫暖的懷抱,愛意值也在這溫馨的時光中不斷上漲。
不知不覺安東很少再查看那些數據了。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父親又要離家,安東站在門口,保證自己會照顧好母親等他回家。
父親保證過,他再長大點,就會送他去柏林軍事學院,也許他可以和老爸進同一支部隊呢!
這些年下來,安東已經習慣了,他不需要演,這對父母給予他的愛,安東能真切地感受到,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回應這份愛,有時他看着那些增長的數值會疑惑,為什麼親情要被數據衡量。
但零号系統自從給他那句沒聽說過的祝福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愛意值又攢夠了五連抽,安東選擇了抽卡,這些年下來,他發現攢着卡,一次性抽完有種奇怪的快樂。
看着那五張銅卡,他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畢竟已經習慣了這種結果。仔細查看上面的内容後,關掉了界面。
雖然五歲前抽不到銀卡就會死,但既來之則安之,能重活一世見識千年後的光景,已是奇遇,說一句死而無憾也未嘗不可。
他從椅子上利落地跳下來,踮起腳尖,伸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講述戰術的書。
這些書被父親移到了最底下,很好拿。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安東以為他可以安穩過一輩子的時候,德國戰敗了。
安東緊緊拉着母親海倫的手,母子倆站在街邊,眼前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
人們神情慌亂,四處奔逃,喊叫聲、哭嚎聲交織在一起,如同奏響一曲絕望的悲歌。安東的小臉繃着,護在海倫身前,警惕地打量着周圍:“媽媽,别怕,我們先回家。”
出于經驗,安東擔心敵人殺進柏林,鼓動母親離開,但海倫執意等他父親回家。
他們從下午等到深夜。
然而最後敲響他家門的不是父親,而是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軍官,那個人對海倫說了些什麼,海倫眼神空洞的接過一包東西關上門。
隐隐約約聽見幾個模糊的詞語,坦克,來不及,炸碎了…
安東去幫忙接,海倫沒拿穩,嘩啦啦的一堆勳章就這樣随着女人的身體砸在地上。
…
把生病的海倫安頓好,安東呆呆的坐在書架前,那些他眼饞很久的鐵十字勳章和配槍就這樣擺在面前。
他摸着那把槍,握住,指節扣上扳機。
我要玩槍了,他想。
老爸應該會舉着用皮帶沖過來阻止自己。
…
但他沒有。
安東拿起了槍,現在這把槍屬于它前主人的後代。
安東慢慢的搭高凳子,爬上書架頂端,找到了漢斯藏起來的子彈,又輕手輕腳跳下來,給槍裝上子彈。
給手槍上子彈而已,沒什麼難度,漢斯死了,現在他得保護海倫。
夜晚不像以前那樣安靜,零零星星的槍炮聲不斷,海倫吃了藥,但一直沒醒。家裡安靜得死氣沉沉,書架上的勳章忽然變得讓人作嘔。
安東有點難受的幹嘔了幾下,他覺得這樣不禮貌,那是父親的榮譽。
于是又調出系統面闆打算抽卡轉移注意力,每當看見系統面闆,他才能想起來,自己…是馮琅……不屬于這個世界——
個屁!
安東面無表情的松開掐出血的掌心…吃了個敗仗而已,早晚替老爸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