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爹好像是傻的。
在他們漫無目的走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早上布洛克實在走不動了問他去哪,這貨說他也不知道的時候,布洛克就知道事情在變得大條起來。
暫時與這人綁在一起了,布洛克謹慎的提議,順帶看看他的反應:“紐約怎麼樣,你知道紐約嗎?”
紐約,這個詞讓他混亂的腦子裡終于自動提取了一些已有知識,是的,他腦子太混亂了,所以他才迷茫:“…不錯,我們去布魯克林住吧。”
那可真夠遠,布魯克林。
等等,布魯克林?
布洛克小心翼翼的問:“爸爸,你知道美國隊長嗎?”
雖然大家都知道美國隊長,但萬一呢?
腦子裡又被動理清了一些東西,是一高一矮變換的兩個身影,還有一些音樂。
安東低頭從兜裡掏出在貧民窟搶的财物,擦幹淨去找了個地方賣掉,好買車票去紐約。
“認識。”
那就好,知道美國隊長,所以不是吃小孩的外星人或者惡魔,那就好。
布洛克松了一口氣。以為他說的認識是指知道,畢竟這家夥怎麼可能認識五十年前就失蹤的美國隊長嘛。
作為美國隊長的小粉絲,聽見可怕強大又有精神病的新爸爸好像不反感美國隊長,他稍微放松了一點,開始打聽:“你看過他的漫畫嗎?”
安東低頭檢查了一下手裡的錢,抓着布洛克去用他爸的證件把火車票買了,領着布洛克進候車室:“漫畫?不,我不看漫畫,我一般和他在現實相處。”
吹牛的神經病,隊長怎麼可能和你是一路人,他看見你一定把你打成糊糊。
在心裡給安東補上新标簽,喜歡吹牛皮,然後布洛克默默移開看傻子的眼神,和美國隊長在現實相處?
就你?
那可是打敗納粹的美國隊長!
…
“…你打赢了嗎,你們誰厲害?”
小男孩無法抗拒戰力讨論,哪怕參與讨論的人是可怕的新爹。
安東還在想該怎麼弄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對方一提美國隊長,很多他記不清了的事就像抽絲剝繭一樣從亂糟糟的腦子裡浮現。
小巷,面包,餐廳,舞池,實驗室,基地,火車…
安東試圖抓住靈感,它們又融入汪洋一般的記憶深處了,隻得放棄。
這小子看起來很有活力,很皮實,他需要讓小子老實點,說點能讓自己重新進入剛才狀态的東西,讓自己的腦子動起來,才能把亂七八糟的記憶理一理,直到自己想起來那件最重要的事。
這小子剛剛說什麼來着,哦,自己和美國隊長誰厲害…
“還行吧,二八開,他是個不錯的對手,你對他有什麼了解嗎?”
“你二他八?吹牛。”
布洛克才不相信他,新爹也就頂多二十多三十的樣子,還是個神經病,力氣稍微大點,怎麼可能是美國隊長的對手。
但新爹看起來不像要傷害自己的樣子,傻乎乎的,哄着說不定可以給自己當保镖,于是他小心翼翼從舊包裡拿出美國隊長漫畫給他看:“隊長力氣可大了,一盾牌可以把你拍扁,美國隊長就是很厲害很厲害……”
安東低頭翻看起了漫畫書,可他翻看的很快,漫畫改編失真太嚴重了,充斥着各種政治相關,他還沒在書頁的翻動中回想到什麼有用的,就腦殼暈,開始不耐煩。
新爹擡手就把漫畫書撕成兩半,丢進了垃圾桶裡:“我和他交手的時候他可沒你說的那麼強大。”
布洛克最寶貝他的漫畫,現在美國隊長漫畫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對他來說比他老媽還寶貝,條件反射就站起來:“你他媽在幹什麼?!”
對上安東沒什麼情緒的眼睛。
布洛克又忍辱負重的坐下,雙手放膝蓋,超快解釋:“對不起,爸爸,我不該說髒話但那是很重要的東西,我隻有那唯一一本……”
周圍乘客對着安東指指點點,但在布洛克提到重要的東西和唯一時,安東手上的戒指又帶來了虛幻的熱度。
安東低頭摸了摸冷冰冰的狼首,是的,為自己戴上戒指的人,是重要的,唯一的。
沉默的發了一會呆,最終什麼也感受不到,于是他蹲下,把撕爛的漫畫撿起來,找别的乘客借了膠布,粘好漫畫,還給布洛克,他在撿起一件重要的,唯一的東西……
這個行為讓安東腦子過電般的轉了一下靈感稍縱即逝,他需要清醒,他得搞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周圍人都以為安東是一位知錯就改的好父親,隻有布洛克知道,這家夥隻是在抽風。
安東坐到座位上,把手放進兜裡揣着,隔絕任何可能的視線。他感覺到戒指給他帶來了力量,是一種内心的力量。
就好像有誰抱着他的頭告訴他會陪着他,讓他不要怕,又像是唇上變暖的溫度,但這一切都稍縱即逝,是記憶帶來的幻覺。
混亂的記憶讓模糊的親吻也像上一秒發生的,也許是出了點什麼問題,他需要弄明白自己是誰,從哪來,要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