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抛開這裡局部多發的戰火，索科維亞可以稱得上一句山清水秀。

二戰後，九頭蛇成員隐匿在索科維亞境内，建立了地下基地，安東接手九頭蛇後也清洗過這裡，舊高層全被殺了放血，哺育基地的新生。

索科維亞的特殊性讓安東多分給它幾分關注。

它貧瘠，動蕩，這對于當地人不太友好，戰亂意味着人們流離失所。

但這正是安東剛剛接手腐敗的九頭蛇時最需要的一種基地。

為了籠絡人心，他把大部分宰殺九頭蛇舊高層的榨出來的資源都貼給了員工福利和新提拔的心腹，手頭不算緊，但也不寬裕。

至少賄賂官員搞到囚犯的錢是不夠的，這是一條完善的關系鍊，對于彼時皮爾斯治下半死不活的九頭蛇來說，開銷很大。

悄無聲息搞到囚犯不是短時間能辦妥當的工作，但有一種比囚犯更廉價的人。

索科維亞的難民。

他們朝不保夕，流離失所，就像一葉飄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浪花打翻，淹沒。

這種日常各方勢力大亂鬥的小國家難民沒什麼人會為他們發聲，偶爾有也沒什麼人在意，捐款同樣會被吞掉。

人命如草芥從來不是某一個時代專屬。

文明道德是武力才能撐起來的奢侈品。

沒有強大的國家庇護，也沒有輿論和政治正确撐腰，他們連大國下水道裡的老鼠都不如，從某種意義上，殺死他們甚至不違法。

也許美國會讓九頭蛇有所忌憚，低調行事，但索科維亞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内。

要不是安東看不上它，嫌拿下後治理成本太高，它早就改叫九頭蛇索科維亞了。

拿下九頭蛇的第二年初，徹底整頓好九頭蛇的安東把索科維亞一處醫院買下來改造成了小型收容所，定期發放一次少量保障生存的物資，隻要做體檢就能領。

遇到符合實驗标準的就會被帶去詢問參與藥物實驗的意願，正如安東告訴布洛克的話，加入前科研人員會告知參與者們成為項目實驗體的真實的風險和該決定的不可逆性。

饒是如此，依然大部分人都會同意，把自己賣給索科維亞基地的實驗室。

或者說，他們期待被選中。

有的人已經一無所有，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明天就死在流彈裡，或者被哪方勢力抓去充當苦力、炸彈。

但進實驗室，他們可以在各種藥物實驗前活得像個人，獲得穩定的食物和安全的住處。

參與幾次實驗也不一定會死，畢竟九頭蛇的超能力項目又不是奔着殺人去的，為了展示實驗也不是那麼可怕，有時進去幾個月的人如果活下來，還會被帶出來溜達一圈。

有的看見協議條件裡可以讓家人得到庇護和周全的照顧，也迫不及待選擇用自己與他們做交換。

一個人換全家溫飽安全。

在他們眼裡這是很劃算的買賣，九頭蛇真給充足的食物養他們家人。

尤其是發現周邊勢力無法靠近破壞這所小小的收容所後，許多難民默默在附近搭起小帳篷住了下來。

至于沖擊收容所搶東西……

上一波想這樣幹的武裝分子們都被九頭蛇小蛇僞裝的雇傭兵幹成渣渣了，他們還是自覺一點吧。

很久領一次的物資無法維持生存，但他們可以去别處找吃的，回到這裡住。

每次有人重複去體檢獲取物資，收容所的小蛇們對于女人和小孩通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遇到生病的人則受傷的能救就救一下。

多點活人多點候選實驗素材，優待女人小孩可以在那些人中增加他們的價值，哪怕是為了多份物資。

基地上級是這樣說的，盡管他們都知道索科維亞基地最不缺的就是實驗體。

……

布洛克去收容所的時候，與盯着他看的難民們對上視線，這樣死寂的眼神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又莫名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他小時候也沒經曆過這種生活。

窮是窮了點，起碼不用擔心炮彈掉頭上，或者出家門就腦袋開花，還有心情看美國隊長漫畫。

這些人眼裡連光都沒有。

行屍走肉似的。

現在真的是二十一世紀嗎……這就是戰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