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裡,蘇明景大喊一聲說:“終于回到了,累死我了,但是還是很爽的,畢竟跟的可是你們。”
淩可楊頗為贊同,提議道:“我們今晚再去吃烤串吧,好久沒吃了,還是解放道那邊的。”
程星有所顧慮,“但是假期就隻有兩天了,作業還沒寫呢。還要上交的。”
身為副班長的她,不能帶頭沒寫完作業。
這是她的職業道德。
以前淩可楊還打趣說她還沒出社會呢,就這麼有職業道德,那以後可不得被人逮住了,使勁工作啊。
那時的她還瞪了淩可楊一眼,沒理他。
這時淩可楊就會給顧惜使眼色了,示意讓她撺掇撺掇人。
顧惜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拿她當工具人。
這次顧惜也想去吃,就軟磨硬泡的,“星星,你就去嘛,我也想去吃,你就當是陪我去,明天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寫。”
程星還是有點猶豫,一咬牙就答應了,“那明天一定要去圖書館。”
顧惜見她答應了,連忙說:“好好...”
這時的淩可楊也發話了,“我也要去。”又對蘇明景說:“烤串,圖書館,你來不來?”
蘇明景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在熬夜寫,會寫的完,答應了。
這下又隻剩下江盛和裴聽夏了。
江盛覺得自己沒問題,說:“我去。”
裴聽夏清清嗓音,剛要說:“我就不......”
“去”字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
“那就這麼定了,都去。”淩可楊也不怕死,當下就做了決定,沒管他哥同不同意。
裴聽夏:.........
裴聽夏用那種“你要死啊”的眼神看着他。
蘇明景在旁邊給淩可楊豎起大拇指,“你可真牛,都可以替裴哥做決定了。”
顧惜程星在一旁默默點頭。
江盛的手靠在裴聽夏的肩膀上,笑道:“你就去呗,決定都替你做好了,就等着你上門了,不吃白不吃,是不是啊,老楊?”
“是是...... ”淩可楊又幹笑兩聲。
裴聽夏睨了江盛一眼。江盛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淩可楊逮着機會就跑了,還不忘說:“記得要來啊,經常去的那家。”
他們一走就隻剩下江盛和裴聽夏。
裴聽夏開口了,“你覺得好玩嗎?”
這啥呀?
江盛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
但是裴聽夏已經不打算說了。
江盛依舊問:“你說呗,我聽聽。”
裴聽夏還是淡淡的說:“沒什麼。”
其實裴聽夏也什麼好說,他就是覺得之前在寺廟坑他,他現在要急死江盛。
江盛還是不依不堯的問:“你說哇,好奇心要起來了,你又不說。”
急的急死,淡定的穩得要死。
“也沒什麼。”
“那沒什麼你還說,我覺得定是有什麼。”
“真沒有。”
“肯定有。”
... ...
回梧桐棠的路上,江盛還是一直問。
在裴聽夏旁邊叽叽喳喳的說了一大堆,裴聽夏偶爾回幾句。
下午的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陽光燦爛,落在身上,顯得溫柔又漫長。
如果以後有人問江盛最想時間定格在什麼時候?
他一定會回答在2015年10月1号國慶節,我和他回梧桐棠的路上。
江盛回到梧桐棠,看見外婆在客廳弄她的小花小草這些小玩意。
江盛洗了一串葡萄,往嘴裡送,“外婆,我覺得吧,你可以開一家花店了,養了這麼多的花,外頭還有好多呢,真的不打算開一家麼?我們又不差這點錢。”
伸手碰外婆的多肉,又打打拍拍百合花葉。
外婆往他的手背上一拍,“别搗亂。”
江盛左右無事,在客廳跟外婆聊天,突然想起什麼,“外婆真的要在家陪我到高考麼?這時間還有一年多呢,再出去走走呗。”
外婆瞟他一眼,佯怒道:“我就是想陪陪你怎麼了?不讓?”
江盛擺擺手,“不是啊,我這不是怕你會無聊麼?”
外婆頭也不回,低頭繼續弄她的小玩意,“沒事,我不無聊,你不是說我可以開花店麼?我尋思着确實可以。以後就留給你了。”
“行吧,以後你不想打理了就給我。”江盛接道。
外婆的聲音總是溫溫柔柔的,像從容的藝術家。
但是現在又帶了點嘶啞聲。
但江盛不解,問道:“可是您以前不是最愛出去旅遊麼?”
外婆低聲說:“現在又不喜歡了,不行嗎?”
“行,行,您喜歡就好。”
外婆放下手上的東西問:“想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江盛笑盈盈的,“您做的我都喜歡。”
外婆點點頭,“那我看着做了。去買菜了。”
江盛給外婆比了個OK的手勢。
隔壁的裴聽夏的爸媽也回來了。
裴成和許染回來沒給裴聽夏打電話。
按照許染女士說的就是要給她兒子一個驚喜。
每次他們從外地回來都是這樣的,這次也不例外。
裴聽夏剛打開門就看見他媽站在鞋櫃旁,抱着手臂,笑呵呵的看着她兒子。
溫聲細語的說:“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裴聽夏喊了聲媽,問道 :“你怎知道我出去玩了?”
許染溫聲道:“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不在家我就知道了。又不難猜。”
說完許染摸了摸裴聽夏的頭發。
裴聽夏的頭發發質很好,烏黑柔軟。
以前的許染也很喜歡摸裴聽夏的頭發,隻是裴聽夏長大了之後,被裴聽夏抗議之後就很少摸了,但是偶爾會。
是一個母親的手動記憶。
裴聽夏無奈地說:“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摸我的頭發。”
許女士裝作很是生氣樣子叉着腰“媽媽都不可以摸了嗎?”
裴聽夏站在許染面前,理直氣壯的拒絕。
裴聽夏在家人面前又是另一幅摸樣,是少有的少年心氣。
用另一句話來說就是他的超絕變臉人格。
裴聽夏對正在客廳裡喝茶的裴成喊了聲。
就聽見他爸說:“你媽摸你還不樂意了,我想都沒機會呢,不知好歹。”
他爸朝裴聽夏冷哼。
但裴聽夏主打的就是要噎死人,“哦”了一聲,說:“要不你也給我媽當兒子不就有機會了。”
裴成怒了一下,說:“我不跟你計較。”
裴聽夏勾了勾嘴角,又“哦”了聲,然後補上一句,“你是說不過我吧。”
許染在後頭看着他父子倆拌嘴。
裴聽夏家的氛圍很好。
以至于裴聽夏的性子讓許染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他給養歪了。
到後來才知道不是。
是因為.........
所以許染看見她兒子有時候跟裴成拌嘴的時候也會很高興。
就在旁邊看着。當然她也知道裴成是故意的。
裴聽夏問他們:“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許染盯着裴聽夏的臉看,說:“夏夏,你莫不是忘記了這幾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裴聽夏想了一會,有極為平靜的“哦”了一聲。
要不是許染說出來,他都要忘記了。
許染提醒他,語重心長的說:“夏夏,你可不能忘記了,雖然是會有點麻煩,但是還是要做的。”帶着許多的擔憂。
裴聽夏點點頭。
隻是一旁的裴成聽着覺得有點難受,小聲的歎了口氣。
許染坐裴聽夏一旁,對着他的臉認真端詳着,覺得她的兒子又瘦了,覺得更加難受了。
又瞧見裴聽夏眼下的烏青,忍不住說道:“夏夏,你昨晚又熬夜了嗎?”
裴成在一旁打趣道:“喲,黑眼圈這麼重,咋晚做賊去了?”
裴聽夏胡亂應着:“是,做賊去了。”扔下一句話就上樓去。
許染看着裴聽夏上樓的背影,覺得很不是滋味,心髒一揪一揪的痛。
許染走到裴成旁坐下,頭挨着裴成的肩頭,“老裴啊,你說夏夏這次怎麼就忘了呢,以前他都不會忘記。”
許染整個人都憂心忡忡。
裴成摟着她的肩膀,說:“不會的,我們替他記得就好了,再有一年就好了。”
許染沒說話。
裴聽夏一直窩在房裡,直到看了眼手機才知道到飯點了。
裴聽夏看着剩下的十五張試卷,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烤串到底還要不要去吃,畢竟也沒答應誰要去。
他不去也不會怎樣。
但有時計劃趕不上變化。來得會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