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這天沒排班,提前去了一趟超市,買來火鍋食材。
客廳很小,吃火鍋的話隻能在茶幾上,陶喜提前将茶幾上的東西挪到其他地方。
最後剩下那朵向日葵。
昨天晚上向日葵的花瓣都是蔫的,一夜之後,那些花瓣似乎變得舒展,顯得振作幾分。陶喜俯身看了一眼,“身殘志堅的小嬌花,今天先不扔了吧。”
仿佛法外開恩。
洛舒宴心中冷然一笑。
下一刻,他被陶喜挪到牆角,幾片花瓣蹭上牆面,洛舒宴嗅到粉末氣,幾乎要出于本能地避開。
可畢竟,他現在是一朵花。
他必須一動不動,盡管他快要被牆面劣質的粉末嗆壞肺管。
洛舒宴目如寒霜,注視着陶喜,在心中記下一筆黑賬。
陶喜很快發現,她捏着瓶子往外挪了幾寸,将洛舒宴被牆面軋到的地方釋放出來,陶喜甚至還好心揉了揉幾個被壓着的花瓣,“我們小嬌花被壓到了,疼嗎?”
你自己試試看疼不疼,洛舒宴心想。
雖然這麼想,但被陶喜揉捏的地方卻還是不受控地起了一層酥癢,快意掠過全身。
洛舒宴的根莖不受控地繃直,心想:“倒也不是不可以消掉今天這筆黑賬。”
下午一點,有人敲門。
陶喜打開門,屋外站着戴着眼鏡頗有幾分文氣的男子。他風塵仆仆,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捧着一束花,看到陶喜的一瞬,疲倦的神色舒展開,沖陶喜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陶喜側身将路讓開,“恭迎梁貴妃回宮。”
梁以誠無可奈何的,“小喜,别取笑我。”
陶喜上前接過行李箱,梁以誠正要阻止,陶喜已經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她使勁兒一提,行李箱堪堪往上動了一厘米。
随後重重落地。
陶喜的笑容土崩瓦解,她不服輸,再次使勁兒,這次行李箱終于被提起來了......三厘米。
陶喜踉跄着跟行李箱一同下沉。
梁以誠扶住她搖晃的身形,“小心。”
陶喜手按在行李箱上,聽到頭頂上方梁以誠揶揄的笑。
她歎了口氣,手從行李箱上挪開,“貴妃的箱子......質量真好。”
“因為這次出長差,生活用品都在裡面了,回來還塞了些買的特産。”
梁以誠俯身,手一擡,箱子送入屋内。
他一手還拿着花,陶喜指着花,“送我的嗎?”
梁以誠點頭,“對。”他忽然想起什麼,“......你喜不喜歡花?我讓花店店員搭配的。”
那捧花以百合和玫瑰為主,配着幾叢滿天星,香氣襲人,她點頭,“喜歡,謝謝。”
梁以誠将花送入陶喜懷中。
陶喜接過,卻站在客廳裡愣了片刻。
梁以誠問:“怎麼了?”
陶喜茫然四顧,“客廳好像沒有放花的地方了。”
她的客廳本來就小,加上她平時放東西極其随意,一時間竟然連空位都找不出來。
陶喜的目光最後落在牆角的向日葵那裡。
她走過去,将那捧花靠牆放着,與向日葵比肩而立。
洛舒宴的花瓣微不可查地抽動一下。
猝然逼近的濃香熏得他頭腦昏沉,鼻息阻塞。
陶喜站起來看着排排站的向日葵和花束,小聲道,“這麼一看,小嬌花的品相确實有點潦草。”
洛舒宴此時連在心中反駁她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暈香。
陶喜轉身的一刹,枝葉抵着洛舒宴的花束像是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推了一把,順着牆壁緩緩倒下。那力道把握得極好,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甜膩的濃香在洛舒宴鼻尖散去,他終于得以正常呼吸。
茶幾上放慢火鍋食材,陶喜調料碗時發現家裡的芝麻醬沒了。
不止芝麻醬,醋、蚝油也沒了。
平時不做飯臨時抱佛腳是這樣的。
但是沒有這幾樣東西,火鍋蘸料會失去靈魂。
陶喜對梁以誠說,“我去小區外面買調料,你先吃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