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認可地點頭,“我是這樣的。”
楊青溪掏出手機:“你打開會員訂閱,我幫你買一個月的。”
陶喜認真地望着楊青溪:“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月光嗎?就是因為錢沒有花在刀刃上。”
楊青溪沖陶喜一笑,“你的錢都花在刀刃上了,所以每個月一定存了好多錢吧?”
陶喜的心被楊青溪刺痛了,頓了片刻,“那當然,沒有八十也有五十。”
楊青溪笑倒在陶喜身上,扒拉着她的衛衣袖子,“你窮得我想笑。”
陶喜仍然往下按着遙控翻找電影,也忍不住微笑:“你已經笑得很大聲了。”
在片單的滑動中,陶喜瞥見一部電影的封面,覺得上面的演員有些熟悉,于是點進去。
電影名是《贖罪》。
看電影簡介,似乎是她喜歡的類型。
陶喜看向楊青溪,後者像是預料到她要說什麼,“别看我,我都行,我今天有主線任務。”
此時樓道忽然響起腳步聲,楊青溪立刻從沙發彈跳起來,透過貓眼急不可耐地看了出去。
哦,送外賣的。
楊青溪一臉喪氣返回沙發。
陶喜窩在沙發,專注盯着電影。這部電影的配樂有許多純音樂,大段的鋼琴獨奏用得準确而優美,本該是溫柔的旋律,卻因為電影的情節浸透着傷感。
楊青溪并沒看進去,某個時刻一轉身,看見陶喜雙眸蒙着水色。
她瞥了眼電視,畫面上男女主在火車站告别。楊青溪抽出紙巾遞給陶喜,後者将紙巾攥緊在手心,語氣難過,“這麼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什麼非得分開?”
楊青溪沒仔細看劇情,聽陶喜這麼說,伸出一隻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跟陶喜當了這麼多年閨蜜,楊青溪對陶喜的一些小脾性再熟悉不過,陶喜看影視作品很容易代入,看到很悲的劇情經常也會跟着悲三分。
“可能還是不夠愛吧。”楊青溪說。
陶喜表情幽幽的,“男主因為被作僞證入獄,為了早點出來與女主在一起才上戰場的。他們倆愛的要死。”
楊青溪胡亂安慰被陶喜戳破,嘻嘻一笑,随後遞給陶喜一塊果凍,“劇情很苦,吃個果凍甜一下。”
陶喜剛伸出手,樓道裡有聲音響起,楊青溪一股腦蹿到門口。
身後,陶喜的手尴尬地定在空中。
她吸了吸鼻子,望着楊青溪猴子一樣的背影,“好了,現在你得不到原諒了。”
楊青溪透過貓眼一陣探看一邊對陶喜說,“事有輕重緩急,你等下哦寶貝......怎麼又是路過的人啊?”
陶喜眼睛已經重新落在屏幕上,不忘落井下石:“雖然你重色輕友,但你也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楊青溪上演了幾次“狼來了”的故事後,電影到達尾聲。
男主孤獨地死在異國他鄉,至死他也在幻象中期待着與他的Cecilia重逢。
女主則溺亡在防空洞,電影最後,幻想之中重逢的男女主在海邊漫步,他們年輕而鮮活,仿佛男主離開前的承諾終究實現——
I will return,
Find you,love you,marry you.
洛舒宴看到,大顆的眼淚從陶喜眼中滾落。
她蜷縮在沙發中,下巴枕在交疊的雙腿上,鼻頭泛着微紅,可憐而脆弱。
洛舒宴看慣了她平時萬事想得開的沒心肝模樣,此時看到這樣的她,不免覺得新鮮——
這有什麼好哭的?
陶喜哭得實在傷心,卻隐忍不發出聲響,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用袖口擦了下眼淚,吸了下鼻涕,這聲動靜終究将楊青溪的視線吸引過來。
楊青溪放下啃了一半的幹脆面,連抽出一打紙巾坐在陶喜身旁,“男女主悲了?”
陶喜點頭,從楊青溪拿來的一把紙巾中抽出一張,圓圓的眼布滿紅痕,“悲得徹徹底底。”接着用不贊同的眼神看着楊青溪,“擦眼淚一張就夠了......下次别這麼鋪張浪費。”
楊青溪白眼快翻上了天,一字一頓,“陶、喜,别逼我在該安慰的時候罵你。”
兩行熱淚再度落下,陶喜的鼻尖染上了一圈紅。
楊青溪看着她這個模樣,心想算了算了,跟這個窮鬼計較什麼呢,便聽陶喜一邊用手抹了抹眼睛,指着她手裡的幹脆面,“給我掰一塊差不多兩厘米乘兩厘米的。”
掰幹脆面還要兩厘米乘兩厘米?
楊青溪的後槽牙磨了磨。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陶喜聲音低低的,“你随便發揮也行。”
楊青溪手一用勁兒,半袋幹脆面碎成了渣,她遞給陶喜,“吃!”
陶喜:“行吧。”
再看陶喜,臉上哪還有半分悲戚。
洛舒宴看着陶喜張開嘴,讓方便面順着開口流入她口中,大口大口咀嚼發出嘎吱聲,他心想:“剛才哭得死去活來的真的是她?”
如此善變。
楊青溪身體往後一倒,眼珠骨碌碌轉,片刻她站起,“我決定了,我要去敲你鄰居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