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驗證的态度再度回到你家,因為你離開而出現的疼痛再次因為你回來而得到緩解。所以即便這件事再難以解釋,這也是事實了。”
陶喜手裡攥着的薄汗冷涔涔的。
她指了指自己,“我,止痛?”
這合理嗎?
小時候看天方夜譚都沒覺得這麼離譜過。
心中建立的世界觀碎了一層又一層,連人生觀也開始坍塌了。
“後來,我搬到你隔壁和選擇繼續在你家以花的形态出現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末了,洛舒宴說:“抱歉。”
陶喜現在不需要“抱歉”,她需要一瓢冷水澆下來,然後夢醒了,她驚喜得發現剛在的一切都是夢。
她閉眼,在心中倒數三個數。
三、二、一。
一睜眼,依然是帶着藥水味的病房。
陶喜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等等啊,我緩一緩。”
陶喜對洛舒宴說,她随後站起來,往外走去。
洛舒宴以為她要出去,可快走到門口時陶喜又換了個方向,朝房間的另一頭走去。
有着無頭蒼蠅般的飄逸走法。
陶喜眸色淡淡的,用極細小的聲音念念有詞,“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三字經還背得出來,證明我沒瘋。凡事都有存在的合理性,比如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很詭異,但實際上它......就是很詭異啊。”
陶喜試圖自我開解,到了最後半句話,已然句不成句,很有些精神潰散地無助感。
洛舒宴沒有試圖打斷陶喜的狀态,這事有多難接受,他明白。
約莫十分鐘後,陶喜從神經質的狀态抽離,表情呈現出一種曆經滄桑的頹喪。
她重新在椅子上坐定,望向洛舒宴。
“我有幾個問題。”
“你問。”
“三次,你曾經三次準确預判了我的危機,怎麼做到的?”
洛舒宴像是預料到陶喜會問這個問題般沒有絲毫意外,他沒有說話,而是當着陶喜的面演示。
洛舒宴躺在床上并沒有動作,可是陶喜還是看到了。
一簇亮閃閃的金粉自洛舒宴身體裡跑出,它們緊簇時是一段仿若無物的光流,疏遠時便藏在了空氣裡,根本無法分辨它的存在。
而它們在陶喜面前變幻隊形,形成一個令陶喜挪不開目光的字——
喜
洛舒宴說,“它們可以附着在物體上,帶回消息。”
洛舒宴望着陶喜,“它們跟着你,是讓我能夠在疼痛來臨時的任何時刻能找到你。這是我的私心,你有充分的理由厭惡我。”
所以從她将洛舒宴帶回家後,她就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内。
生氣嗎?
怎麼可能不生氣?
可生氣對此時的陶喜來說,在情緒的排列裡要往後放。
她目之所及,腦之所想,全集中在面前的金字上。
洛舒宴沒有動過哪怕一下,但面前的金粉寫出了她的名字。
陶喜身體後撤,卻隻是靠椅背靠得更實。
陶喜指着浮在半空類似于宋體的金色“喜”字,問:“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