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阮夢正聽得認真,鐘睦的停頓瞬間将她從專注狀态中拉了回來。
“怎麼了?”
鐘睦斂去目光,穩住心神,話語便再次流利起來。
“沒什麼……”
凃見月也注意察覺到鐘睦的視線變化,誤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在場不方便繼續,立馬決定退場,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她不方便出聲,于是便試圖用動作引起鐘睦的注意,在對方看過來後,便伸手指了指門外,示意自己先走。
打過招呼,她捧着水杯閑庭信步地離開露台,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溝通無疑是成功,自己和鐘睦打破了流于表面的問候,有了更深層次一些的交流。
對她來說簡直是史詩級進步,所以說,有時候得試一試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露台上,母子倆的對話仍在繼續。
“情況就是這樣。”
“好的,我都清楚了。”阮夢為兒子的進步感到欣慰,她也是這兩年考慮到孩子長大,可以試着接觸這些事情才開始放手的。
她對自己兒子的能力與态度當然有信心,但呈現出來的效果還是遠超她的預期。
在驕傲自豪的同時也卻夾帶着些遺憾。
她感慨道:“要是你爸還在的話,肯定得說不愧是他的兒子。”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沉默,阮夢早已習慣了兒子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你安排得不錯,下次可以試着自己先做,有問題就聯系章倪。”
“好的。”
阮夢開着玩笑問:“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跟媽媽說的?”
“暫時沒有了。”
“你看人家月月剛才的表現。”阮夢循循善誘,逗着自家兒子,“你是不是也得說上幾句?”
“注意休息,早點回家。”
不出意外又是這八個字,阮夢也挺納悶的,鐘睦這不愛說話的性格到底是怎麼和凃見月聊起來的,兩個人還能一起給她打電話?
她正想再問問,房門突然被敲響,屋外傳來秘書章倪的聲音。
“阮總,時間到了,該出發了。”
鐘睦自然也聽到這句提醒,主動提出挂斷電話。
阮夢也放下手機,開口讓章倪稍等片刻。
她邊準備邊想着剛剛的電話,鐘睦這孩子,性格怎麼一點也不随他們呢?
她是大方爽朗的風格,丈夫也不是多腼腆内斂的人。
當初追她的時候别提多積極了,整天想着法的表現自己,活像隻顯擺的孔雀。
她不由得想,要是他還在的話……
阮夢很少會去做這種設想,因為她知道想也沒用,人都沒了,難道能從土裡爬回來?
她要做的事情就自己活好,把兒子照顧好,把公司看好,别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慮範疇。
當然現在多了一項任務——她得照顧好凃見月。
想到身上的擔子,阮夢也沒那麼多時間暗自神傷。
一切準備就緒,在開門的瞬間她便又變成了那個在職場上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阮總了。
“走吧。”
第二天,凃見月一到學校,便發現了學校裡多了些後勤人員在各處忙碌着。
學校的維護工作一直都是在放學後進行的,因為她回家早,所以經常能在路上看到電工檢修,園藝工養護綠植之類的情況。
這麼今天一大早就開始了?
按照以往的上學經驗,凃見月猜測可能是學校要迎接什麼活動或檢查。